她抱着手臂想了片刻,便站起来,想要回去,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就在此时,佛堂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喷出来一股檀香味,在阴暗的天光中显得昏昏沉沉。
里面的人出来了,和满脸茫然的解时雨正好打了个照面。
出来的人个子生的很高,穿一件黑色云缎圆领袍,气势俨然。
他出来的很急,人已经迈出门口三四步远了,才扭头去看解时雨。
解时雨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是个长相非常出众的年轻人。
衣服是黑的,眉目也是浓墨一般的黑,眼神非常沉,这么轻描淡写的看解时雨一眼,仿佛就将她看了个透彻。
他身后跟着四个随从,清一色竹编斗笠,黑色短装,腰间挂刀,同时看向了解时雨。
走在前方左侧的人一手按在刀在,大拇指将刀子冲着解时雨顶开半截。
寒光一闪,是一把开过刃的刀。
解时雨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眼下彻底退去,只剩下一张苍白面孔,一颗心怎么也镇静不下来。
年轻人扫随从一眼,冷光湛湛:“不中用了?一个小姑娘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四个随从齐齐低头。
不等解时雨辩解自己只是路过,年轻人已经再次大步流星离开,而他身后一个随从无需吩咐,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把拎住她,将她倒夹着带上了。
解时雨害怕的软成了一滩烂泥,背后是一层细如牛毛的冷汗,就连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她勉强挣扎两下,可是眼睛一瞥,就见到了这些人腰间挂着的刀,连挣扎也不敢。
既不能喊叫,也无法挣扎,她只能“呜呜”几声,盯着前面年轻人的后脑勺。
此人大步流星,而且对普陀寺十分熟悉,不到片刻就已经从偏僻之处到了山顶。
山顶上竟然还绑着个僧人。
年轻人停下,随从也跟着停下,将解时雨松开,手再次按在刀上。
然而这一刀却没有对着她,却拔出来对准了僧人,年轻人轻轻一抬手,刀尖就从僧人心口没入。
血雾喷溅,解时雨求饶的话全卡在了嗓子里,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寒风,吹的她脑子发晕,脑子勉强转开,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身上的血都不再流动,一瞬间凝固了。
一个五品小吏的女儿死了,连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
甚至找到尸体之后,她连一场丧事都不会有,不停丧、不入祖坟、不立碑、不厚葬,这就是一个未嫁女子死去之后的待遇。
她不想这样悄无声息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