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灯光在她身上凝结成一层壳,除了低眉敛目的端庄,其余情绪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心里笑了一声,心想自己这是找到了新的猎物。
解时雨看着人群退去,自然而然的起身告辞,回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屋子里。
屋子虽然冷清黑暗,却正好可以抚慰她沸腾的血液。
这个庄景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却像豺狼一样,什么都骗不过他。
不过很显然,陆卿云比他要更高一筹,整个军马司都没能抓到他的一点把柄。
她想刘妈妈已经成了个废人,无需再管,眼下唯一要管的,就只剩下文定侯府了。
至于庄景如何去查专诸巷的案子,和一个深闺中的姑娘又有什么干系。
小鹤点亮灯火,忽然“呀”了一声:“姑娘......您看,这是哪里来的?”
解时雨回头一看,书桌上面压着一枚铜钱,上面还带着泥土。
她喝一口冷茶:“没事,你去睡吧,是我放的。”
小鹤犹豫片刻,还是出去带上了门。
这枚铜钱并不是解时雨放的,而是解时雨埋的。
在专诸巷,她从小鹤身上拿走三枚铜钱,就埋在后窗的大樟树下,此时却被人翻了出来,直接摆放在了书桌上。
她将铜钱攥在手心里,狠狠打了个寒颤。
是陆卿云的人。
这人处理了刘妈妈,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潜伏在她这冷宫一般的西院里,伺机而动。
他和他的人,都没有将庄景放在眼里。
方才,若是她多说半个字......
她按下心中冷意,又想这枚铜钱放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是为什么还要留下这枚铜钱?
她想这大约是放心的意思。
将这枚铜钱洗净收好,吹灭灯火,她安安心心睡觉,将这剩下的夜晚过完。
然而从屋子里出去的小鹤却是彻夜难眠。
屋子里那枚铜钱是她的,可她的铜钱不是让劫匪给搜刮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姑娘的书房里。
她希望是劫匪卷土重来的意思,可是看自家姑娘的模样,并不是。
倒好像他们是一伙的,这一枚铜钱是个暗号一样。
那刘妈妈的死,岂不是也和姑娘有关吗?
今天的事本来就奇怪的很,刘妈妈恨不得和她们西院划出一条长长的界限,可是今天偏偏和她们一起去了专诸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