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世弱小,就是禁步纹丝不动,也没人会多看你一眼,家世雄厚,环佩叮当也是一种意趣。
小鹤气呼呼的:“姑娘!您倒是上点心啊。”
解时雨一面笑,一面把絮絮叨叨的小鹤支使出去,她半躺半坐的歪在椅子上,将书往脸上一盖,长长的吸了口气。
她想到了陆卿云。
要说他是朝中重臣,可未免也太年轻了,要说是王公贵族,可也没听说过有个陆姓,能被庄景恭恭敬敬迎接的人,必定也不是小角色。
她又想自己这么多年,也勉强算是镇静的很,可这镇静一遇到陆卿云,就瞬间灰飞烟灭,连点渣滓都剩不下。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似的......”
她漫无目的的思索,认认真真的想着陆卿云这个人,可是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个人是藏在云雾里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庄景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不能问也不能提,庄景聪明的很。
千辛万苦将这些思绪都从脑海中赶走,她才开始看那本《造经》。
在她千头万绪的时候,文定侯府也是一片混乱,文郁病了。
病来如山倒,他这一场小小的风寒,不知何故愈演愈烈,竟然显出一点油尽灯枯的相,温和的面孔在一夜之中干枯下去,眼眶深陷,脸上烧出两团红云。
侯府就这么一个世子,他一病,立刻就乱了个人仰马翻。
这一下不仅是文夫人哭天抢地,就连文定侯都被下人从勾栏瓦舍找了回来。
侯爷多年以来热衷于四处播种,几乎不着家,他暗暗觉得自己必定能再生出个健全的孩子来继承家业,因此广撒网,种子撒的遍地都是,可惜命中注定,硬是没有发芽的。
一听说自己唯一的儿子病倒,他一脚踢开纠缠不休的女人,批上衣裳就往家赶。
虽然儿子是个天阉,但是贵重在只有这一个,真要是没了,他也就绝后了。
回到家中,一进文郁的院子,老侯爷就闻到了药味。
苦涩的药味之中,还站着自己脸色比黄连还苦的夫人,以及胆小如鼠的女儿。
“请了太医没有?”
太医正好从里头出来,侯爷和夫人立刻齐齐看向了他,将他看的一个哆嗦,心想还好自己不是出来宣布没救了的。
就这么一迟疑,文夫人就已经吓了个半死:“张太医,怎么样了?我儿子没事吧!”
张太医一拱手:“是伤风,退了烧就能转危为安,你们找个人跟我去写方子,再把药熬上。”
侯爷连忙让跟着自己的管家跟过去,拿方子给赏银缺一不可。
他安排完,正要进去看看儿子,文夫人已经领着贴身嬷嬷冲了进去。
“慈母多爱儿。”
他在心里嘀咕一句,也跟了过去,回头看文花枝没有动,又想还是女儿遇事镇静,这一点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