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蝉似懂非懂,也可以说完全没懂,刚想问莫须有是什么意思,解时雨的手就落到了他头顶。
“敌人的敌人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若是敌人过于强大,那什么手段都没用。”
陆鸣蝉懵懂点头,只觉得她的手掌如同一股微风,很温柔,仿佛置身于某种爱意之下,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这个时候,解家大少爷解臣总算是从云州赶回来了。
他满面风尘,在云州的日子将他磋磨的骨瘦如柴,面容像是一块龟裂的土地,干涸到了极致,再榨不出一点汁水。
那地方只有大风沙和大雪,再往北就是大荒漠,一切都大的漫无目的,让人绝望。
除此之外,就是神出鬼没的游牧人和虎视眈眈的梁地,想要立军功,就得有葬身于沙暴中的觉悟。
解臣没有这个觉悟。
他荣华富贵了近二十年,不纨绔、不胡闹,埋头读书,不是为了在这大西北,拼死往上爬的。
快马进了京城,他嗅着京城中的繁华,深吸一口气,再留恋似的缓缓吐出,心旷神怡起来。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留下。
他匆匆回家,发现形势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
解大夫人一见到这么大的儿子,这些天的苦楚全都化作了眼泪,洋洋洒洒淹没了解臣。
解臣是个干涸状态的泥人,泥人被这眼泪一洒,立刻湿一团干一团,成了一团浆糊。
领教了母亲的哭功,他又匆匆盘点家产,看着所剩无几的那点东西,知道母亲被人骗了。
解大夫人再精明,也不知道官场上的错综复杂,流出去的银子,有一多半,估计是落在文郁手里。
至于解大夫人说这一切全都是解时雨搞出来的鬼,他还有一丝半信半疑。
他带着大西北沙尘的粗糙和鲁莽气味,直奔锦绣园。
先见了节姑,而后见了解时雨。
见到解时雨,他长久的没发一言,单是凝视她,似乎要将她看的心里打鼓,犯怯,才肯开口。
解时雨抿唇一笑:“大少爷,您总看我干什么?”
解臣端着茶杯:“不必如此见外,你就随节姑一样叫我一声大哥。”
喝一口茶,他继续开口:“咱们到此为止,行不行?”
解时雨挑着凤眼:“什么到此为止?”
“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解臣往后一靠,“张闯的事情,是我们的错,可是我去了云州,也够抵过这一次错误了。”
“是吗?”
“你始终是个姑娘,为现在,为将来,也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是不是。”
“呵。”
“我父亲的事,我不知道你参与了多少,但是现在这样也够了,你去和你的靠山说一说,帮帮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吗?”
解臣说完,又给出自己深思熟虑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