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挥一挥手,让四个随从全都背过身去,往前府下身,和解时雨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一握,随后又放开了。
“我要由南往北走一趟公差,一直到云州为止,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来跟你道个别。”
他说完就走,披风扬成了一团烈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解时雨呆呆的一动不动,傻在了原地,随后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往前追出一步,力道之大,竟然将太师椅撞的一歪。
很快,她又停住脚步,这一握,握出了她满脸的血色,连带着手都像是泡在了热水里,一瞬间血脉通畅,胀痛无比。
扶住椅子把手,她慢慢坐下,两只手狠狠交叉在一起,捏出了几块青色。
深呼吸,再深呼吸。
将冰凉的夜风吞进肺里,然而一颗心依旧是在身上乱滚乱撞,撞的她呼吸不过来,肺都要炸了。
她知道这一握代表着什么。
陆卿云也知道。
这一握,真的惊到了她。
陆鸣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围着她问东问西,然而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她感觉到了头脑的麻木,思绪的停顿,连带着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陆卿云这一握,握出了她炙热的爱意和无尽的心慌。
他再不动,她这一颗心都要捂馊了。
莫名的,她想起陆卿云的种种手段,干净利落成了一种美,美的让她着迷,让她想在他的双手之下疼痛和腐烂。
嫁和娶,她没想。
只想陆卿云这个人,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他们是黑暗中的两团冰雪,冷的相得益彰,坏的天生一对。
若她是信徒,那陆卿云就是她的禅师,端坐莲花之上,使她皈依。
这么乱糟糟的想了许久,她才总算是镇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想着陆卿云说的话。
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屁股刚坐下去,她乱的又站了起来,感觉自己是站在了万丈深渊之前,不知道自己一步迈出去,会迈到何种境地去。
在她的理智和感情激烈交锋的第二天一早,解臣父子也收到了一份厚礼。
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堂而皇之的摆在桌子上,吓得一干人等面无人色,人头短暂的展览一番,就被带下去埋了起来。
解臣白着脸,对父亲解清道:“她不好惹。”
解清并没有因为赋闲在家而享清福,相反,他对过去的风光无比怀念。
“她这时候正防备着我们,”解清为这次失败找了个借口,“下次再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