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小声道:“陆大人不是......那个了吗?”
陈世文咂嘴:“你不懂,有的人就是死了,也有余威在,再说也不一定就死了,那位置,不还给他空着。”
他将这张状子单独拿出来,又嘱咐李旭:“步军司都指挥使叫冯番,嘴碎的很,你带着状子去找他,就说事关侍卫亲军,我们京府衙门也不敢独断,请他们侍卫亲军帮忙查一查户贴。”
李旭点头:“剩下的两件我去找了冯大人,再去一趟巨门巷,先问个话。”
陈世文挥手,让他去安排,剩下那两件,都不是大事。
等李旭一出去,他又嘿嘿的笑了两声,仿佛自己是个奸臣。
要把这把椅子坐牢,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么行。
李旭也是个聪明人,顶着小雨,他走的很快,也很有劲,心想舅舅说的果然没错,先在京府衙门历练三年,对他只有好处。
这京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能小觑的。
简简单单一张状子后面,都能理出无数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家贫,又不在京城长大,对京城的关系是两眼一抹黑,这是他的短处,需要时间磨砺。
见到冯番的时候,庄景也在。
庄景对着李旭笑眯眯的,寒暄一番。
李旭是第一次见庄景,见他穿一身颜色清亮的团领衫,头发梳的油光锃亮,面若桃花,身上香喷喷的,一笑两个酒窝,心里顿时很诧异,没想到侍卫亲军中还有这等人物。
总感觉这人——骚的不正常。
冯番打个哈欠出来,接过状子一看,当场哼了一声:“刁民,连鱼鳞册都敢伪造,还给陆大人的辈分造的这么小,这是想让陆大人给他们全家尽孝!
不行,这不是小事,我们侍卫亲军没族人的多,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吃绝户就要吃到我们头上来了。”
李旭一听,就知道剩下的两张状子该从严还是从宽了。
和冯番告辞,他还要去接李推官和护卫,去一趟巨门巷,只是没想到庄景跟了出来,要和他同去。
“我和解姑娘相熟,正好跟你一起去看看。”
李旭没有推辞,一边敷衍庄景,一边漫长的思索和琢磨。
贫穷将他打磨成了一块顽石。
在家乡时,他就知道“前途”两个字,需要多少心眼和金银堆积出来。
京城的繁华富贵,舅舅的鼎力相助,都没有迷花他的眼。
他敲骨验髓似的琢磨每一个遇到的人,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
庄景是不需要琢磨的,这个人把他所有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打扮上,对着水照水影,对着墙看身姿,起了风摸头发,纵然他很聪明,这聪明也用在了李旭不用关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