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今天看热闹的人,都会恍然大悟似的感叹一句:“难怪单要杀他一个。”
她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睁眼,像是耍赖一般,她任由身边仆从将自己搬进客房。
半晌之后,秋嬷嬷将她扶起来:“夫人,喝点安神的药吧。”
元夫人这才睁开眼睛,周围站着的丫鬟都不敢动,低垂着头,好似很安分的样子。
然而她对这些伺候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着她们匆匆交换过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手,就知道这些人私底下还不知道在如何的笑话她。
她对这些下贱货色感到万分厌恶。
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秋嬷嬷在此。
她自行的恢复精神,想起来另一件事:“这小子当年怎么没死?他不是死了吗!”
秋嬷嬷放下药碗,语气迟疑:“是死了没错,那么多人看到了......接生婆也说,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一个人的眼睛能看错,那么多人总不能看错。
元夫人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开始穿衣服:“我看出来了,十三年前她就开始算计我了,只有我还以为高枕无忧,结果你看,现在她自己都化作了一堆白骨,竟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还难对付的很。”
她将那碗药一饮而尽,接着道:“他闹这么一大出,全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他是镇国公府第九子,还有人要杀他,我反倒不能施展了!”
这个时候,陆鸣蝉但凡有一点损伤,都会被人怀疑。
坐到镜子前,她又问:“他人呢?”
秋嬷嬷服侍她梳头:“和郑世子走了,说是要请郑世子领路,去一趟宗人府。”
元夫人皱眉:“国公爷呢?”
秋嬷嬷低声道:“也去宗人府了,大爷和小六爷在外头。”
元夫人不再说话,定睛看着铜镜。
铜镜里的人有些模糊,落在她眼里,已经是人老珠黄,不堪入目,眼角眉梢都有了皱纹,让她想起自己还在做姑娘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真的漂亮,然而漂亮一旦和家世低贱联系在一起,就成了罪。
她不甘心。
第一眼见到镇国公的时候,他还只是世子,高高大大,英俊和气,她一眼就爱上了他。
究竟爱上的是镇国公世子这个身份,还是爱上了这个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才发现,原来同样是孤女,走入绝境的人竟然只有自己。
她想这个人一定要抓住。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脚下踩下多少白骨,她都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