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哆嗦,没有接话。
镇国公府上立世子,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他抬眼看陆鸣蝉和解时雨,心想这两人莫非是想要联手坑害自己?
不过......会不会是陆卿云告诉了她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卿云一向深受皇上喜爱,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他半晌没说话,捧着茶杯也不喝,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陆鸣蝉的咀嚼声。
在一片咀嚼声中,林宪最终决定听一听解时雨的话。
“解姑娘,请说。”
解时雨慢慢道:“请立世子一事,错只在你母亲一人身上,你母亲一日不认错,这世子之位就一日立不下来。”
林宪一个哆嗦,茶水猝不及防撒在了他手上。
他放下茶杯,心里乱的什么都顾不上,将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一下:“你这话......我不明白,母亲能有什么错?她一个内宅妇人......”
解时雨倒是悠闲自在的喝了口茶:“你母亲按品级,是一品国夫人,按规矩,是可以常去宫中,甚至可以协助皇后举办宫宴的,可是我听说,宫里几乎不召见你母亲。”
林宪立刻反驳:“我母亲有头风病,很容易就头痛,贵人们也都知道,所以才少让她进宫。”
解时雨听了,就露出一个十分宽容大度的笑,仿佛林宪是被蒙在鼓里的小孩,十分可怜。
“你再仔细想想。”
林宪垂着眼睛,心里乱七八糟。
仔细想想,他也想不出什么,可他又确确实实感觉自己正在往一个深渊里滑,想要停下来,却没办法。
他斟酌着道:“这不能说明什么,宫中贵人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我能知道的,难道就因为宫中贵人不喜欢她,她就有罪?”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有点心虚。
因为他忽然想起,母亲的病,每到逢年过节,需要进宫的时候,就会发作的特别厉害。
好像她提前给自己找好一个体面的理由似的。
难道母亲真的犯下了什么大过?
因此他这个嫡长子,也受到连累?
不然怎么解释镇国公府的世子,一直立不下来?
解时雨道:“你母亲究竟做了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只要你母亲能够自己去宗人府认罪,你这个世子之位,圣上必定会准。”
林宪再次愕然。
去宗人府请罪,这就是说母亲犯下的过错,皇上也知道。
他满腹心事的坐着马车,离开了巨门巷。
坐在马车里,林宪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是身处一个诡异莫测的黑暗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