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办?
卢蔓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在山里躲到林彤一行人回来为止,可她一个闺阁女子,又实在不敢在山里过夜。
树枝影影重重,又有鸟叫虫鸣,还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枯叶和草丛中响起,越发显出一种无人的死寂。
在这里呆上一夜,不用元夫人出手,她自己就能先把自己吓死。
山下一直没恢复平静,卢蔓抱着膝盖,看着地上枯叶下一动一动,然后钻出来一条丑陋的地龙,她开始哆哆嗦嗦。
她不是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小家碧玉,这样的处境,她一辈子都没想过。
僵硬着坐了许久,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落下,砸中了她的脑袋。
她猛地一跃而起,强行忍住叫吐口而出的尖叫,慌慌张张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结果砸中她的不是毛虫也不是树叶,而是一瓣花生壳。
再抬头,就见之前看到的护卫正蹲在树杈上吃花生。
“你......”卢蔓抬腿就要跑,却忽然转过弯来,“你不是来抓我的?”
树上的人很是嫌弃的哼了一声。
卢蔓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人是来保护她的。
她重新蹲回原来的地方,可是一放松,肚子里就开始又酸又胀,想要去解手。
抬头看一眼还在剥花生的男子,她要方便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又忍不住想哭。
这一场争斗,她本以为是内宅之争。
就像其他家里也有的那样,嫡庶之间,妻妾之间,妯娌之间,斗的一片家宅不宁。
可这一场斗,于她而言,却是高山深壑,不是要搅的镇国公府家宅不宁,而是要万事皆休。
甚至她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好了,连个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走投无路的站到元夫人对面去。
想到日后,她猛地一阵心悸,惶然的厉害。
她在这里惶然度日,在京城中的李旭也不好受。
一大早,府尹陈世文正在衙门厢房里看小报,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吓得他连忙将小报塞在了邸报中。
见闯进来的是李旭,他这才放下心来:“出什么事了?”
李旭将一张状子往陈世文面前一递:“大人,这活我是干不下去了。”
陈世文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京城是非多,衙门一天要接多少案子,连人命官司李旭都办了不少,怎么今天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他接了状子一看,乐道:“苦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