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解时雨的意思。
他和她,不仅是权势财富一体,也是生死一体。
驿站中,赵显玉也早早起床,他意意思思的去五皇子那里点了个卯请了个安,就跑去找陆鸣蝉。
陆鸣蝉睡眼惺忪,刚从床上爬起来,站在桌子前,一只手伸进裤子里抓屁股,一只手去拿点心。
赵显玉冲进去,将他抓着点心的手打掉:“你脏不脏!”
他转身吩咐人打热水来。
陆鸣蝉揉眼睛擦眼屎,看清楚是赵显玉之后,一耸肩,他将嘴里的污言秽语咽了回去。
赵显玉现在越发老成,而且装的过分,恨不能自己已经长到了八十岁,高兴和不高兴都是一张脸,因此陆鸣蝉挨了他的骂,也无所谓。
洗漱过后,他踢踢踏踏的和赵显玉出门:“这么早就进城?”
赵显玉嗯了一声:“我去了五叔那里,五叔说陆大人受了伤,不能来迎接,我们自己进城去。”
“不可能,”陆鸣蝉立刻摇头,“除非我大哥马上就要死掉。”
赵显玉瞪着他:“难道我还骗你。”
他一听陆鸣蝉说的话,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妙之感,总觉得云州城内是出了事。
而且他对陆鸣蝉还有点生气。
越是靠近云州城,陆鸣蝉就越傻气,那点聪明劲全都懒散的不见了踪影,像棵小树苗似的,只顾着树枝展叶,其他的一概都不管了。
难道有陆卿云在,天就不会塌下来了?
陆鸣蝉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和他吊着膀子:“你看你抬头纹都出来了,少操心。”
“别勾肩搭背,你往哪里走?”
“去找我大姐。”
“找她干嘛?”
“我看你忧心忡忡的,带你去定定心神,走不走?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赵显玉气的声音都大了:“随便你!”
陆鸣蝉硬将他拖着走了,心里想什么皇子皇孙真是难伺候,想到一半,赵显玉突然道:“我和陆大人要是有一天成了敌人,你要站在哪一边?”
陆鸣蝉哈哈笑了两声,又用力一箍赵显玉的肩膀:“你们不会为敌,我可以发誓。”
小屁孩想的真多——他心想。
赵显玉耸动肩膀,将他的手甩下去:“你怎么这么肯定?”
陆鸣蝉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笑道:“君臣君臣,我大哥是臣,怎么会与君为敌。”
赵显玉思索了片刻:“自古以来,君臣反目的,也不在少数。”
陆鸣蝉踢他一下:“那一定是你做了白眼狼。”
两人谈了一路的君臣道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陆鸣蝉略长几岁,嘴上功夫更胜一筹,将赵显玉说了个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