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的人可不知道他在成王这里是条狗还是个妹夫。
只要他和谭峰两人说辞一致,北梁众人见成王为国而亡,他又是成王特意要保护的人,自然会优待于他。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一翘,随后又落了下去。
他不信谭峰,信的是他和谭峰之间成了利益相连的一体。
而且去云州是下策,呆在荒漠中不动更是下下策,去北梁反而成了上策。
掀开谭峰的衣服,他看着那一处不浅的伤:“你这条命当真能保住?能走出去?”
谭峰找出来一瓶伤药撒上去,龇牙咧嘴一阵,随后道:“天冷,不至于丧命。”
“那就好。”
“等我们回去,就可以重新来过,不必再这样出生入死了。”
“我可以,你不可以,你再有功,也是个奴仆。”
奴仆永远都是奴仆。
谭峰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和奴仆之间,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你这个成王的妹夫,可以做个闲散贵人,我凭着手里的东西,也可以做个富家翁。”
文郁笑道:“你要是没地方去,我也可以收留你。”
谭峰收了笑容:“我自然有我的去处,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两人就此沉默,盯着外面的风雪,只等一个上路的机会。
风雪不过是稍微小了些许,谭峰就带着文郁上了路。
这样坏的天气,野兽不会出没,能够用外物抵御寒冷的他们反而是安全的。
他们找到之前走过的路,沿着奔腾的小水流,一直往北走。
文郁穿的很多,十分臃肿,这些衣服层层叠叠将他包裹住,越发显出他的弱小和无力。
他每走一步都很沉重,心中也很沉重。
冷眼看着谭峰坚毅的背影,他想谭峰是回家,而他是背井离乡,并且永无机会落叶归根了。
冷风中流窜着谷物的香气,是文郁藏起来的饼。
他们两人各拿了半块大饼,在嘴里麻木的进食,好似咀嚼草料的两头呆驴。
半块饼他们也嚼了很久,嚼了个喉咙冒烟。
文郁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要踩踏实,不然那两条腿禁不住摔,他问谭峰:“你主子真的没了?陆卿云没有抓活的?”
生擒成王,才能从成王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甚至成王如果足够重要,可以让北梁拿出东西来交换。
陆卿云的功劳也会更大。
“是,”谭峰并不避讳成王的死,“主子一开始也认为陆卿云不会杀他,会将他回去严刑拷打,或者是作为俘虏送去你们京都。”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