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徽垂着泪:“母亲,我饿了这么久,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东西就在悬鱼上边,要不然您让嬷嬷拿着梯子取下来吧。”
文夫人夺过她手里的撑杆:“就你心思最多,一会儿要把人支出去,一会儿要把人叫进来,你母亲把你养的如此小家子气,还敢和我们侯府称亲家!”
解时徽细细的喘着气,没言语。
文夫人拿了撑杆,开始抬头专心致志的对付悬鱼。
而解时徽无声无息地离开她,从乱糟糟的花木中抽出来一块石头,走上前去,狠狠砸在文夫人后脑勺。
文夫人没有惊呼,只有撑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随后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解时徽力气不大,这一下只将她砸了个眼冒金星,甚至连血都没有出,她张开嘴想要叫喊:“贱......”
然而解时徽用她细细的胳膊,再次使劲砸了下去。
她这一下都砸的很重,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却很明朗。
闭着眼睛,她心想:“我凭什么该死,我又没犯错,我嫁进来难道没有受苦吗?
你们母子,不敢去找解时雨的麻烦,只敢来欺负我,
也不是我要杀你的,是你逼我、杀我,我才来杀你的!”
她喘息着停手的时候,文夫人已经晕了过去,头发缝里有了血的气味。
丢下手中的石头,解时徽感到自己的心口在疯狂的跳动。
还不能歇。
她用自己纤细的胳膊,拖着沉重的文夫人,一步步挪动,一直挪动到井口。
文夫人的脑袋耷拉在了水井的边缘。
这个院子,这口井,原本都是给她预备的,只等她一死,文夫人就会将她投入井中,随后昭告天下,她是为了文郁茶不思饭不想,自己投井死的。
解时徽闻到了水的腥气,她推着文夫人的屁股,奋力往前拱。
单薄的胳膊起了幅度,没有血色的脸涨得通红,随着“扑通”一声,她自己也往前一栽,险些栽进去。
坐在地上,她给自己擦把汗,手哆嗦,两次都没擦到地方,抖的整个人都跟着颤动。
满院子的月光落下来,照亮了她秀气的小脸。
她想着她的以后,文定侯府是她的了。
当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一根簪子,一只手镯,一件新衣裳,她都要暗暗的去夺过来,都是因为她不喜欢解时雨比她好。
她爱的不是文郁,而是身上烙印着“解时雨”三个字的文定侯世子。
从小到大,解时雨就是一座无形的牢笼,笼罩在她身上。
她一直活给解时雨看!
她喘息着,喘出了空荡荡的声音,仿佛五脏六腑也全都跌落在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