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她也不免会想起长安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那更像是一场噩梦,她会怀念那里的人,怀念卢文茵魏晚蘅,谢明朝云鹤王弘,还有萧琢,她想把这些美好的人从那场噩梦里抽出,可是做不到,所以她选择逃避了。
环境对于病情的影响实在太大,在北疆谢南枝很忙碌也很充实,她没有再显露出什么悲伤,大家见了她还是很亲切的唤她四娘,少时在北疆的玩伴大多已经娶妻嫁人,也总会叫南枝去看看他们的孩子。
久而久之,谢南枝又成了那个孩子王,带着小郎君小娘子上山下河,教他们骑马射箭,不知道多受欢迎。
她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不再跟以前一样,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她的郁症再也没有复发,逐渐又变成了那个活泼明媚,神采风扬的谢南枝。
关于北疆的一切,萧琢没有刻意去探听过,他愈发专于朝事,每日都批奏疏批到很晚,他每月都要抽出几日回魏王府去,待在寒水斋,睡一晚,第二日继续上朝,陆节王弘他们都说,现在他身上只有无边孤寂。
萧琢没有把郑好苏沅她们带入宫,在登基之后郑好有来找过他。
她问:“郑家的事是否是陛下一手促成?”
萧琢没有隐瞒,承认的很干脆。
郑好当时有些承受不了,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那年她遇见的那个很温柔,会帮她解围的意中人,从来不是她的良人。
过了几日,她想开了,跟萧琢说想离开长安。
萧琢封了她为秦国夫人,苏沅为卫国夫人,赐给她们封地,让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所以,很多年里,萧琢的后宫里没有人,他也不需要,那些朝臣爱怎么闹怎么闹,他根本不会去管。
在谢南枝离开后,他与谢明朝他们也没有多少往来了,他给了谢明朝侯爵,把萧晟接入宫中照养,然后什么也不管。
他和他们所有的往来,都是建立在谢南枝的基础上。
王弘对萧琢的感觉再也回不到当时了,虽然萧琢还是常常同他聊天,什么都和他讲,他却觉得现在的他们只是君臣,他不敢忤逆萧琢,萧琢动王家的时候,也丝毫不会征求他的意见。
王弘官拜左仆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没有很高兴。
自谢南枝走后,萧琢变得越来越阴沉,他本性如此,一生温柔只给了那么一个人,余下的,都是忍辱负重的假象。
他把帝王做到了极致,朝野上下无人敢有异议,在位五六年之后,世家都除了七七八八,那些上蹿下跳有异动的朝臣,都被他吓得不敢动了。
他的冷血只限于朝堂,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萧琢是一个明君,他善待百姓,降税减负,严惩酷吏贪官,精于朝政,勤勉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