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站在门口的侍女欣喜出声:“来了来了,大师来了!”
魏氏忙走出去,就见那佛子被宝画引着赶来,身上袈裟还未褪去,步履匆匆却不失稳重,她不禁念道:“阿弥陀佛,可算是来了。”
侍女们自发让开路来,半悬着的心也随着他的到来而落了地,待他走进屋内时免不得都想多看两眼,半奇半叹,这和尚长得这般俊俏,缘何如此想不开,竟削发为僧了。
魏氏不再耽搁,忙说道:“真是有劳大师了,我这儿媳被贼人所伤,几个时辰过去还未醒来。”
观南垂眸合掌,声音温和平缓:“来时路上这位施主已将事情经过讲明,夫人不必太过忧心,贫僧先行把脉再说。”
魏氏听罢连道几声“好”。
这厢,宝画取出细绢帕子垫在秦漪腕上,观南抬手,修长细指落在那方绢帕上,余光瞥见枕上昏睡之人时微愣住。
怪不得看刚才那位侍女如此眼熟,原来,竟是这位姑娘。
只是,不过半月未见,缘何消瘦至此?
他这般想着,又立时敛神聚气,闭目切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起身合掌:“从脉象来看,这位施主长久以往忧思过重致使心气郁结,今日又受了内伤,心脾受损,这才昏迷不醒。”
“这可如何是好!”魏氏眉头紧皱连连哀叹道。
正说着话,外间又传来丫鬟的通报声:“夫人,少爷来了!”
随着话音,周子濯自外头赶来,身上风尘仆仆面含忧色,进门便问:“娘,子莹可有事?”
观南垂眸退至一旁立于窗下,原以为这女施主名唤子莹,又听周夫人嗔怪道:“子莹无事,就是受了些惊吓,绾梅被伤着了,昏迷许久,现下都还未醒来。”
那二字入耳时他微愣一瞬,猛想起此前在桃林所捡的那方帕子,上头绣着的娟丽字迹,正是绾梅这一名讳,想到这一时竟有些慌神,原以为那物无主,又觉上头的梅花栩栩如生,恐遭泥土污垢玷染,这才将它捡回,怎料到,这世上还有这般巧合……
听了这番话,周子濯舒展的眉头又蹙起,不解道:“怎会如此?”
站在榻边的宝珍气闷不已,这姑爷一进门不先关心小姐的生死,反倒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简直可恼可恨!心直口快的她登时撇过脸幽幽道:
“莫不是给姑爷送信的人未言明?我们小姐为了救三姑娘迫不得已以身犯险,被那贼人重重劈了一掌,适才观南大师说,小姐长久忧思过重,如今又受了重伤,可不昏迷至此。”
她语气生硬,埋怨讨伐之意不言而喻,魏氏听后本有些不满,可她说的话的确句句属实,今日确是子濯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