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秦漪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案几上的香炉,字句平静:“周公子,放妻书可写好了?”
周子濯喉间微滞,沉声回答:“不曾。”
“那便给我一纸休书吧,怎样都好,只要放我离开周府。”她双目无神好似一潭枯水,那是不断挣扎却徒劳无功后的绝望与心死。
一股强烈的恐慌感涌上心头,周子濯袖下十指攥了又攥。
“若我说不呢。”
第19章 拾玖 软禁
天刚破晓,府中仆人取下燃烧的灯笼尽数熄灭,于鸟语花香中洒扫庭除。
宝珍揉着腰窝走进里间,见帷幔还垂着,压低声音担忧问道:“小姐怎么还没醒来?要不再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说话时牵扯到红肿的嘴角,疼得她直呲牙却不敢唤出声来。
同样,宝画白净小脸也肿得老高,“小姐昨日跪了那么久,又加上一整天只吃了几口饭,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说起这个宝珍就来气,她把瓷瓶搁置好,扭头嗔道:“亏你前些日子还替姑爷说好话,你瞧瞧,昨晚上他可替咱们小姐求情了?竟然凭白叫小姐跪足四个时辰!”
宝画面露愧色,她又如何能想到姑爷会这般狠心,还记得昨晚小姐被抱回来时已昏厥过去,想到自成婚以来小姐吃了这么多苦头她就忍不住抹泪。
背对着门口的宝珍心烦意乱地擦抹着镜台,嘀咕道:“也不知姑爷究竟怎么想的,他又不待见小姐,偏又不肯和离,这到底算哪门子事!”
正冲窗口的宝画瞥见外面一道玄色身影,忙道:“嘘,别说了。”
不出片刻,周子濯走进来,其小厮周福跟在后头。
“姑爷。”俩人福身唤道。
周子濯往榻上瞥了眼,低声吩咐:“替你们小姐收拾几件衣裳。”
俩丫鬟都愣住,宝珍忙问:“这是为何?”
他抚着袖口朝床榻走去,语气波澜不兴:“近几日府里乌烟瘴气,我带她去庄子上住段时间,你二人留在府中不必同行。”
宝画觉出事态有些不对,拽着宝珍用身子挡住,“可小姐她……未提过此事,况且小姐现下还昏迷不醒,奴婢们......”
周子濯面如寒霜,声音不怒自威:“让开。”
俩丫头何时经过这等事,一时都慌乱无比,幸而宝画急中生智假意顺从道:“姑爷莫气,奴婢们这就去收拾,您先等会儿。”
说罢拉着宝珍来到别处低声嘱咐:“宝珍,姑爷这般举止实在诡异,你想办法拖延时间,我去寻宋小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