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墙角处, 周子莹脸色苍白,一手握着托盘,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似是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僵在那里。
“子莹, 你听到什么了?”周子濯上前两步沉声问道。
苏寒满身戾气消散许多,抱着胳膊抬脚走来, 戏谑道:“令妹定是没想到平日里清风明月般的兄长竟这般凶残, 是吧周小妹?”
周子莹呜咽几声向后退去, 泪光闪闪惹人怜惜, 而后丢下手里的东西捂着嘴扭头跑开,俨然,刚才屋里的对话都被她听去了。
见此, 苏寒忍不住低笑几声, 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临走前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妹夫,你可莫要忘了刚才答应我的话,日后一切好自为之!”
周子濯站在原地,眸色越发冷沉,垂在身侧的两手也越握越紧。
这厢, 周子莹跑回自己房中后颤栗不已,伏在软枕中低声啜泣, 那些话如噩梦一样萦绕在她心头, 让她万般恐惧万般震惊。
许久后,她努力平复下来,无论如何, 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她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上回宋公子带人来府上时审问的那个小厮在何处?”她打着手势问道。
侍女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会儿,而后答道:“姑娘是说杨麻子?”
周子莹点点头,她记得那人是叫这名字,可侍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登时如坠冰窟。
“姑娘有所不知,宋大人走后没多久,那杨麻子就被管家逐出去了,后来,约摸过了两三天吧,那人在自己老家悬梁自尽了。”
周子莹大惊失色,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耳边只剩侍女们惊慌失措的呼唤声。
直到傍晚她才辗转醒来,在昏睡的那段时间里,她又梦到了秦漪,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在梦中不断哭泣,向她不断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和委屈。
“嫂嫂,你死得冤屈,子莹定要帮你查明真相。”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泪水滑落在笺纸上,墨渍被晕染开来,这信是她写给宋景然的,里头如实叙述了今日听到的那番话。
她想,无论如何都要给那枉死的人一个交代,可若凶手当真是兄长,那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正出神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她心头一紧,僵着脖子缓缓回身,便见周子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子莹,你也跟外人一样不信我?”
周子莹将信藏在背后,眼角泪水止也止不住,良久,她抬手比划道:“哥哥,你说的那些话都被我听到了,你还想狡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