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蜜里调油,沈漠撇撇嘴,自觉爬上后面一辆马车。
沈府离宝宁街并无多远,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观南牵着秦漪的手进了府门,沈漠大摇大摆走在前头。
“快去禀告老太爷,就说他外孙和外孙媳妇过来了!”
秦漪脸上微热,观南偏头安抚她,“表哥性格如此,你莫要介意。”
沈家在京城口碑颇好秦漪向来知道,何况这只是一句打趣话,她自然不会放心上。
从家丁口中得知来了贵客,沈老太爷立马拄着拐棍赶到正厅中,他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精神自然大不如前,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睿智和慈蔼,见到观南和秦漪后丝毫没有长者的架子,说起话来温文尔雅。
“这位就是云凰姑娘吧?当真是知书达理温柔大方。”
“表弟的眼光还能有错?”
秦漪端坐观南身旁,沈家亲眷好生将夸赞一番,热情的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晚上用膳时,观南带她简单认过沈家众人,一顿饭下来众人谈天说地丝毫也不拘束,在这里,秦漪难得的感受到家的温暖。
府里下人特为她做了碗长寿面,几位长辈皆给她封了红包,沈老太爷说出那句“日后就是自家人”时,她不小心红了眼圈。
饭罢,她和几个女眷在一处说悄悄话,观南则与那些表亲在偏厅聊事。
他偶尔朝那厢望去,瞥见秦漪恬淡笑颜情不自禁弯了弯唇角,可想到近日遇到的诸多难事又忍不住轻叹一声。
“怎么长吁短叹的,有何烦心事?”沈漠拿着酒壶坐他身旁,攀着他肩膀笑道,“可是因为那姑娘?”
观南抿唇未言,沈漠心中了然。
“实则,陛下并非有意阻拦你与那女子,说来说去,陛下实乃为你用心良苦。”
“你可知前段时间陛下为何召那女子入宫,又为何召宣平侯同去?”
观南抬眸看向他,半知半解,“父皇的心思我无法揣测。”
沈漠仰头大笑,斟了杯酒端给他。
“寻常人定以为陛下是有意为难云凰姑娘,实则陛下却是为你们着想。陛下不过是想借此来洗清那姑娘的身份,毕竟,宣平侯在御前亲口承认与她非亲非故,日后,她便只是云凰,你可明白?”
“除此之外,陛下也是为了看看那姑娘对你究竟有几成真心,昨日陛下过来了,这番话是他亲口对祖父所说。”
“父皇。”观南眼眶生热心口一滞,低喃道,“是我错怪他了。”
沈漠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前二十多年都远离尘事,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也实属正常。”
“这姑娘不错,愿你二人熬过诸多坎坷终成眷属。”
观南仰头饮下杯中烈酒,心中苦涩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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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周子濯直至深夜才回到府中,进门便迎来苏月遥一记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