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连滚带爬跑到牢房前,心急地问:“你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就这样让我离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漪直视着她,嘴角渐渐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日落黄昏,乱了几日的周府总算平静下来,这两天周家大门一直关着对外谢客,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以防将军府的人闹上门来。
此时,苏月遥瞪着眼静静躺在榻上,额上箍着一条纯白头巾,双目无神空洞麻木,再无半点往日的灵动和娇纵。
屏风后,周子濯隔着一道床幔望着她,良久,他抬脚朝床榻走去,在一旁矮凳坐下。
“月遥,我们都还年轻,日后定还会有孩子的。”
他攥住她叠放在胸前的手温声安抚,瞥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时心头也涌上一阵酸楚,这孩子毕竟也是他的骨肉,如今他已是万般悔恨。
“月遥,我答应你,往后与你好好过日子,我答应你。”
他声音低哑眸光闪动,攥着她的手越收越紧,可这双手一片冰凉,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终究是太迟了。
“我们和离吧。”
苏月遥盯着头顶上的梁木轻声说道,语气无力满含疲惫。
这场盼了好几年的姻缘终还是走到头了,实则在最开始时,在周围所有人都劝她三思时,在秦漪不明不白消失时,她便该明白,她从未真正读懂过眼前这个男人。
“说什么傻话。”
周子濯抬手抚上她眉心,又缓缓滑向脸颊,温柔地将她耳边碎发拂过,一如几年前与她初识时一般。
“你太累了,好好歇息吧。”
苏月遥止住泪水,扭头看向他,目光坚定,“我说,我要与你和离!”
刺耳的声音让周子濯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敛去,他紧抿着唇与她对视,脸色阴沉沉的让人心惊。
“你也要像绾梅一样逼我是不是?”
苏月遥泪光闪烁,“怎么?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听闻此言,周子濯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他什么也未说,起身拂袖而去。
回到书房没多久,周福打着灯笼赶来,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递过去。
“少爷,有人送来这个。”
周子濯闻声望去,从周福手里接过字条,只见纸上简短写着几个字:“今夜亥时城隍庙见。”
字迹歪歪扭扭十分粗糙,落笔之名让他眸色一沉。
念月。
这婢子原本大字不识一个,之前他将她收回房中后嫌她太粗笨,闲来无事时便会教她认几个字,可蠢人终是蠢人,最后也只勉强会写“念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