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才回礼道:“食君之禄,理应为君分忧。更何况两位公子敏而好学。”
薛明远低头笑着问薛浩和薛渊道:“今天都学什么啦?”
薛浩掰着手指头道:“早上先生先让我们习了两篇大字,而后又讲得《千字文》。下午先生给我们讲了几个对对子的小故事,然后教我们对对子的口诀,可好玩了。刚才先生给我们分析了几首诗,先生说现在不会作也不要紧,多学多分析就能做出好诗来了。我们现在也会听诗的好坏了!”
这话把薛明远还有朱秀才都说乐了,小孩子都喜欢说大话,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他们认识不到什么叫做“会”,所以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就特别可爱。薛明远笑道:“那好,我念一首诗,你俩赏鉴一下,听好了。‘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薛明远说的时候朱秀才也在旁边听,朱秀才听后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频频点头。薛明远问薛浩和薛渊道:”来吧,说书这首诗。”
薛浩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好!”
薛明远道:“怎么好啊?说出道理来啊。”薛浩憋红了小脸,找不到合适的词。就听薛渊脆生生的回答道:“好听!”
薛明远扑哧一声就笑了,开口道:“你们还真是会‘听’诗的好坏啊”
薛浩委屈的皱着小脸,期盼的看着朱秀才。朱秀才看着两个孩子,分析道:“月宫里种的是什么花啊?就是桂花。这首诗就是借此来描写桂花的,这首诗没有一个字提到桂花,但是却把桂花开遍满上遍野的场景写了出来,一个吹字还写出了桂花开时的神韵。这才是作诗的最高境界,所以你们觉得听得好听。”两个小孩子听后点了点头。
朱秀才这才转向薛明远说道:“不知到学生能否知道此诗是哪位大家所作,方便的话也好跟他探讨学问。”
薛明远笑道:“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这是今天内子出门游玩时游戏之作。我觉得挺好的,就想把它装裱起来,过来就想问问朱先生,哪家装裱店手艺好一些,朱先生能不能给介绍一下。”说着从怀里拿出来若水所做的诗,重新欣赏起来。
朱秀才却愣住了,这样的诗竟然是薛夫人所作,是一个女子所作。又看见薛明远拿出的诗作,那娟秀的字,仿佛散发着墨香。朱秀才看了看那诗,又在心底里反复默念刚才的诗句,想到第一次见到若水的情景由心底里感叹这是怎样一个慧骨灵心的女子,又看了看正在看着若水的字乐着的薛明远一眼,可惜呀可惜,却偏偏了一个嫁了一个满身铜臭的恶俗之人。暴殄天物啊!
薛明远抬头问道:“朱先生?”
朱秀才才回过神开口道:“哦,东市西面第三家字画店的装裱师傅是个老师傅,装裱出来的作品干净公正,放的久。薛先生要是找不到地方,不如把字画给我,我拿去装裱。”
薛明远直接摇摇头道:“不用麻烦朱先生了。您继续上课吧。”然后冲着两个孩子说道:“都快吃饭了,不准再吃点心了,一会儿过来跟我和你们母亲一起吃饭。”说着薛明远就带着诗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