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坐在那,死死攥着手,面色难看至极。
他听着奶妈子的描述,能想到那画面。
那孩子,他远远的见过好几次,健健康康活泼的一个孩子。
钱氏生了三个,两个姐儿都是活泼健康的。那孩子也是一样。
他就说,怎么会这样就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开!我与你不共戴天!”
奶妈子看了他一眼,继续哭道:“害了人家孩子,他们倒是如意起来。只是哥儿无辜。我离开之后日夜都难受的很,愧疚的很。只求哥儿来世能头胎好人家。与自己生父生母在一处,亲亲热热的过一辈子。”
惠王摆手:“你起来吧,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好不领情。我送你一笔钱,你就离开汴京城,却别处讨生活吧。”
也是奶娘自己说了,已经脱了籍,日后都是自由身了。
奶妈子起身应了,去领了赏钱就走了。
她本就是要走的,只是不急。夜里的时候,又见了一位年轻的小娘子。
小娘子笑道:“李娘子这一去,就不再见了。我们娘子叫我传一句话,多谢您了。”
“瞧您说的,我当年受了娘子大恩。这些年都没有报答的机会。如今也全了了。”奶妈子摇摇头叹气:“只是,娘子那样一个人,陷在这宫里,生生蹉跎了。我自己虽说要走是事出有因,可皇家啊……也确实艰难。”
那小娘子叹口气也不笑了:“都没法子。我们娘子原本也不是这样。只可惜,旁人位高权重时候,只是一句话,就能叫你家破人亡。我们娘子父亲,哥哥当时都被害死。她母亲,嫂子后来也相继过世,这是灭家的恨啊。何况,煜王也不是好东西,这些年害了多少孩子了。就说那个孩子过世,难道他真的不曾动手?”
“是啊。大人就算了,孩子真是无辜。我是要走了,你替我跟娘子说,好生保护着七郎。无论如何,好生长大就好。”李娘子道。
两个人分别后,李娘子就叫家里人收拾东西。
明日就走吧。
这个小娘子,正是宫里陈娘子跟前的丫头。不过去年出嫁了。
虽说出嫁了,还是经常进宫的,正因这样,她更容易替陈娘子办事。
灭家的恨,陈娘子自然记得。
只是时间不到罢了。
如今,她总算出手了。
陈娘子等了这几年,自然不是白等的。
她何止只叫这奶妈子说这么几句话呢。自然还有别的安排了。
陈娘子躺在榻上,轻轻捏着一只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