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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的!”

    “陛下,她手中的虎符与顾家军令都是偷的,从我父兄手上偷走的。”

    “虎符与顾家军令一直在我父亲手中,从不离身。我父亲与兄长七人惨死壅关长道,虎符与顾家军令也一同消失了。”

    “是她……是这个小偷,从我父亲身上,偷走了虎符与顾家军令。请陛下明查,为臣女做主,还我顾家上下一个公道!”

    顾花朝已经顾不得,在皇上面前,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开口的规矩,指着顾惜年怒喊……

    然而,她疯狂的怒喊,不仅没有引得皇上的认可,反倒让皇上更加生厌。

    “闭嘴!”皇上怒呵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相比起大喊大叫,甚至在父兄惨死不到百日,还能得意笑出来的顾花朝,皇上更欣赏悲而不慽、哀而不伤、傲而不骄,沉稳有度的顾惜年。

    “陛,陛下……”顾花朝到底是个小姑娘,虽然胆子很大,但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被皇上一呵,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再不敢发声。

    相反顾惜年却沉稳近狠,她细致地将顾家军令与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又取出贴身而放的虎符,不顾左胳膊与左肩上的伤,双手捧着虎符与军令,高高举起:“陛下,家父言,顾家一切皆为陛下所赐。顾家军令如是,虎符如是。现,顾家有负陛下所托,不能继续为陛下效力,现将虎符与军令归还,还请陛下恕罪。”

    虎符是调动大军的信物,顾家军令则是陛下当年所赐,作用与虎符类似,乃陛下早年特赐给顾家的。

    顾家人手持顾家军令,可不经圣上、朝廷,自由调动边境十万顾家军。

    起初,皇上赐顾家军令给顾家,是为了与手持虎符的太后对扛,以便在军中不用受太后钳制,但后来……

    边疆的十万顾家军,只认顾家军令,不认虎符。

    对顾家人来说,顾家军令比虎符重要,有顾家军令在手,顾家军就永远是顾家的顾家军,而不是圣上的顾家军。

    顾惜年将虎符与顾家军令同时交还,可见顾家的忠诚。

    心腹太监上前接过将虎符与顾家军令,仔细检查过,又用白布重新擦拭了一遍,才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顾家军令,不由得一声长叹:“朕的大将军呀!”

    啪哒……

    哪怕是血流了一地,也不曾哭一声的顾惜年,听到皇上的话,眼泪啪的一声落下……

    她想她父亲了。

    想她的兄长们了。

    可是……

    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们惨死在壅关长道,与三千精锐一起惨死壅关长道,尸骨被巨石砸成烂泥,永埋壅关长道。

    顾惜年心中悲戚,几欲倒下,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倒。

    她此次来京,是带着父亲的遗愿而来。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可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