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碧落的问题,顾惜年倒也没有避讳,“嗯,满意的。”
“为什么?属下——真的想不通。”
顾惜年未立即开口,她开始喝酒,便不再吃菜了。
一碗接着一碗,俏脸之上,嫣红转深,可眸子却是越来越亮,显然她根本没醉,反而是越来越清醒了。
她的身子,与母亲一般相似,天生的千杯不醉。
酒入了口,百转千回,便像是汇聚入海般,再无动静。
只是,除了身边极亲近的几个人,外人却是不知道的。
“碧落,我父兄的六条命,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这一点,我不能接受。”
碧落黯淡着神情,轻叹了一声:“属下能明白的。”
“不,你只是能明白一点点,并不能完全理解。”
一坛酒,轻轻松松的空了。
顾惜年又劈开了另一坛的泥封,照样是快斟快饮。
“我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些手上沾了我顾家儿郎的鲜血的家伙,就算藏的再深,也必会被我一个一个揪出来,曝光于世。”
她冷笑,“但要做到这些,待在顾家,却是不行的。”
“大姑娘……”碧落听着,心里边跟着一阵阵的发寒。
“唐王妃的身份,于我极其有利,而唐王的身体不行,想来也没有那份经历来约束于我。我既可免于嫁给七皇子,将来也不会因为婚事而再被皇帝约束,脱离顾家后,集中在我身上的关注会少去一大半,如此由明转暗,实乃天赐之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顾惜年眼波流转,极致的冷,极致的恨,极致的怒,那么多种情绪,她死死的压制在身体之中,直到此刻,才稍微的表露出了三分。
“主子,您说的,属下能明白,更能理解,可是唐王的身体如此之差,真真是苦了您了。”
顾惜年笑了笑,知碧落的担忧,却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未来。
她这一生,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
寻常女子的安宁幸福,怕是享受不到了。
她有此觉悟之后,反而看的很开,并且也乐于接受如此命运。
她的心啊,不在后宅。
夫妻疏离,并不觉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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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内,顾惜年一人饮酒醉,漫漫长夜,潇洒自在。
而王府书房之内,传言中“昏迷不醒”的盛宴行立于窗前,对着一轮皎月,眉目如画。
那双“不良于行”的双腿,笔直修长,结实有力,正稳稳踩踏于地面。
吴辛恭谨的立于不远处,如实报告了顾惜年那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