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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鼓动皇上为我与七皇子盛景渊指婚,看中的是我顾家手上的军权,她认为那三十万的顾家军可以成为七皇子夺嫡,将太子取而代之的强大助力,因此,哪怕我爹娘并不愿意,几番推辞,甚至为了躲避麻烦,还将我娘与我接到了边城去居住,远离京城内的是是非非,皇后依然还是想尽办法,说动了皇帝下旨,并在我爹娘面前许下大诺,声称盛景渊此生一定会好好待我,爹娘无法,只得答应,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拖延了婚期,要我满了十七岁,才去与七皇子成婚。”

    听到她口中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段小白已是心痛欲裂。

    尤其是那一段世人皆知的赐婚,更是让他心生怒意。

    可他没有打断,很想听一听顾惜年对于七皇子以及这场指婚,保持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而后我娘失踪,我父兄战死在壅关长道,就好似提前有预知,在出事之前的半个月,我爹假借名义,送我回变边城探亲,而后更是在他们领军出发之前,即命人带着嫁妆、侍卫、仆从和陪嫁等,送我回京上路,说是要我与七皇子择日完婚。”顾惜年放松了自己,倚在墙壁之上,脑袋轻轻的抵着身后。

    一旁,大雨又下。

    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周遭的一切,发出脆响的声音。

    “我当时便很是起疑,我爹娘父兄,视我若珍宝,自小便时骄宠着长大,我成婚这么大的事,爹爹和父兄怎么会不参加?只是潦草的派一队人,往京城一送,便算作完事?我不愿意走,可我的饭食里被下了药,一路浑浑噩噩,不停的吃着那掺了药的食物,等我彻底醒过来时,军中参将,拼死送来了军书、印章,以及顾家军的兵符等等重要的物件,他骗我说,我爹和父兄虽然身受重伤,但性命还在,他要我不要意气用事,先带着这些要紧的物件进京去,一是为了保命,因为当时我的身后也有人在追杀,二是为了伸冤,替我爹、父兄以及忠心耿耿的顾家军向皇上表述忠诚,三是为了给自己寻一条生路,没有父兄护佑之时,一切都得要靠自己,最最恶劣的境遇之下,首先是要保住了命,只要命还在,希望便在,我顾家的人,能屈能伸,有的是自信。”

    这些事,就连顾家的那些仅存的亲人,顾惜年都不曾详细的讲起来过。

    她将之沉甸甸的埋藏在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屈服,不要颓靡。

    “回京之后,盛景渊悔婚,皇帝冷眼旁观,想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皇后却是真的急了,她很怕皇上会碍于名声,最终还是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取了我这个名扬四国的忠良之后,博了个好名头却没有半分好处,那时候我不止无法给盛景渊的夺嫡之路带来任何助力,反而还会变成他最大的阻碍,甩也甩不掉的负担,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除掉我,或是有个理所当然的办法,毁掉这桩婚事。”

    顾惜年一边说,一边心想,自己定然是疯了。

    明知道,面具背后的人是哪个,竟然还要讲皇族里的龌龌龊龊,用如此直白的方式,给讲出来。

    这不是在打脸吗?

    真不知面具后的他,听见自己在说这些,心里边是如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