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行的手上,捏着一串翡翠珠子,个个都是绿中透着蓝的色泽,仿佛是从一块石料上取下来的,极为细致均匀。
这珠子看似翡翠,实则并不是翡翠,虽普通人难辨其材质来历,但却都能一眼看出,这串珠子的不凡,应是价值连城之物。
如今只是被盛宴行慵懒的挂在指端把玩。
大师兄已亲自去七夕院请顾惜年了。
颜汐原地未动,喃喃轻声道:“王爷,听说您是中毒在身,奄奄一息,却这般大张旗鼓的上了峦山,全无避讳的用上了仪仗,此事必是瞒不住的。等到皇上问起,本该在唐王府内静心养病的王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数百里之外的峦山,还如此气派的来到云顶天宫之上,不知您可想好了解释之词没有。”
唐王乃是先皇幼子,也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的老来子,满三岁,便拥有了自己的封地。
先皇驾崩,新皇继位,唐王领兵出征,一去数年。
因征战有功,护佑万民,皇帝便又赏赐了许多封地,与本就富庶的封地连成了一片,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整个东盛国内,最有权势也是最令人羡慕的富贵王爷。
只是后来身中剧毒,被接到京中的王府养伤,而后再没机会离开罢了。
颜汐突然发出这么一问,看似是在质疑,实则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皇帝那边很快会收到消息的。
盛宴行必须为他的突然痊愈,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的话,后果难测。
“本王病情严重,医药难救,危难之际,护龙卫便护着本王,来到峦山之上,恳请钦天监的大神官出手,向天祈福,救下本王。这个解释,皇兄应是能接受的。”
盛宴行不疾不徐,将早就想好的说辞,直接讲出来。
于是,青天白日打寒颤的人,就变成了大神官。
颜汐苦笑:“王爷,汐哪有那种神力驱散您身上已是入了奇经八脉的阴阳风水毒呢?若能救,汐在京中的时候,不就已经出手救人了?”
盛宴行冷哼:“峦山乃是风水聚集的宝地,云顶天宫更是聚敛神光的奇妙所在,在这么灵气汇聚的地方,神官施展神力,借天地之力,救下了本王的性命,这或许是很简单的事吧。”
大神官听了这话,腿都软了。
唐王说这些,分明是在威胁他。
钦天监是皇帝的钦天监。
云顶天宫是皇帝的云顶天宫。
唐王摆明了就是皇上不想救的人。
若是传出了是他颜汐出手,救下盛宴行的消息,那后果——
简直不堪设想。
并且,唐王的心机、谋略和武功,颜汐早已有耳闻。
他现在只想做个与世无争的闲云野鹤,不然也不会放着京城的钦天监不待,硬是躲到了这远离红尘的峦山之巅。
没想到,已是如此,竟还是躲不开这种无妄之灾。
颜汐苦笑:“王爷太会说笑话了。”
“本王从不讲笑话。”盛宴行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