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上划着几道痕迹,像是谁经常在这里比划看自己长了多高了。他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站过去,将自己的高度留在了最上头。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明意鼓了鼓腮帮子,愤恨地别开头。
他倒是勾唇,继续往里走。
屋子里头半点女子气息也没有,黑色的木具,青色的帷帐,床板硬得像是在木头上铺了一层薄布。
纪伯宰看完,随意坐在一处凳子上,淡声道:“就你这条件,也不知道为何觉得亏欠了我。”
虽然他前十年在奴隶场过得确实艰难,但他后头的好日子,却是她都没有的。
明意有些尴尬:“荀嬷嬷他们先前同我说过你在奴隶场的遭遇,要不是明安,你也不用……”
“照你这么说,要不是言司后,你也不用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他挑眉,“我是不是也该与你说抱歉,然后你我相对而站,互相鞠躬赔礼?”
杏眼转了转,明意恍然:“对哦,我这样,也是你母后造成的。”
“我没有母后。”纪伯宰伸出食指晃了晃,严肃地纠正她,“我从来不觉得被人强行带到这个世上来是需要感恩戴德的事,更别说生而不养。”
明意皱眉:“你这人想法太过奇怪,你的命都是父母给的……”
“他们给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他挑眉。
面前的小姑娘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谁不想要命呀,你若是不想要,怎么不还给他们?”
“还过了。”纪伯宰垂眼,“先前在慕星城因为数毒齐发差点没命的时候就还过了,救我的是恩人,我的命现在是他们的,不归言司后。”
明意哑口无言,看纪伯宰垂着眼有些伤心,她搓了搓手,放柔了语气:“你别难过,能这样想也好,言司后不算好人,你若回她身边,我才不放心呢。”
这副要安慰他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纪伯宰眉梢微动。他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才垂眼小憩,没想到旁边这人竟就小心翼翼了起来。
怪好欺负的。
心思一动,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来朝阳城会遇见这么多事。”
明意心虚极了,蹲在他身边嘀咕:“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免得以后……”
免得以后她死了,没人再能告诉他这些了。
不过她本来是觉得任何人都会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没想到纪伯宰完全不在乎,这倒显得她有些多事。
纪伯宰苦笑:“这真相真让人恶心,今日瞧见言司后那副模样,往后怕是连花满楼都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