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专门防他的一般,这内院的冥域又厚又结实,轻易闯不进去。
他失笑,眼里却没一点笑意,落地径直走向大门。
原本想来拦的护卫一看清他的脸就让开了路,甚至解除宵禁将大门推开了一道缝。
纪伯宰穿行而过,衣袍翻飞,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之后。
明意睡着睡着突然就睁开了眼。
周子鸿皱眉,刚想说她怎么又不好好睡,就见她周身的护盾扩大,将他一并包裹了进来。
“怎么了?”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明意摇头,坐在床上看向外头那紧闭的雕花漆木门。
合拢的门扉突然就被风吹开了,三月初春的风尚且寒冷,卷得室内帷帐翻飞,桌上烛台也骤然熄灭。
有人踏着风站在庭院里,背影阴沉,杀气毫不掩饰。
明意定了定神,突然乐了:“我要是也像陛下这般元力强盛就好了,瞧见谁与我所爱亲近,便上门杀人,那样天音压根无法活着离开你的别院书房。”
她第一次撞见他与别人亲近就是在他的别院书房,当时若非察觉到她在梁上,纪伯宰定是要与人做到最后一步的。
纪伯宰白着嘴唇跨进房间:“我是你所爱?”
明意嬉皮笑脸:“至少曾经爱过,不然知道了陛下那些个手段,我也不会那么恨。”
“你若爱我,如何会不原谅我。”他垂眼。
明意趴在周子鸿的膝盖上,叹息着摇头:“爱意能盛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却不能盛脏东西。况且,我也只是曾经爱过,现在未必。”
“明意。”
“哎,我在。”她皱了皱眉,“陛下大半夜的不困吗?”
“你喜欢他?”他看向旁边的周子鸿。
这人细皮嫩肉,一股子书生气息,当着他的面任由明意趴在他膝盖上也不动弹,仿佛跟他示威一般。
瞧不出半点好来。
“你不懂,子鸿有子鸿的好。”明意摆手,“哪怕陛下美若天仙,看久了也是会腻的,哪个女人能一辈子只看一个男人?陛下也该宽心些,莫要再让人到处纵火。”
他听乐了。
这些话都是他以前对别人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听见。
低头看看,可不是么,曾经他觉得那些死缠烂打不肯离开的女人真是可悲又可怜,而他现在,与她们有什么二致?
“我的王后不会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他沉声道。
“巧了么,我的夫婿也不会是一个不贞不洁的男人。”明意抚掌,“你我想法一致,那是再好不过了。”
纪伯宰觉得荒谬:“男人有什么贞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