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眨眨眼:“人家都说爱一个人可以为她付出所有,包括放她走。”
“付出所有可以,肯放心上人走的,都是不够爱的。”他抿着唇道,“但凡真的爱到不可自拔,哪里会舍得让人离开自己,哪怕当真是狼狈不堪,也会想把人留下。”
他说完,定了主意似的挺直了背脊:“你再想他,我也不会让你去见他的。”
要见就从他尸体上跨过去。
明意假装哀伤地叹了口气,那气长长的,尾音都打着弯儿。
纪伯宰又慌了神。
晚上再就寝的时候,明意没有让他再去门外守着,而是把床给他睡,自己睡在床边的小榻上。
饶是如此,纪伯宰也没能睡着。
他盯着明意的睡颜,纠结万分。
言笑说心病是最难治的,她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心病?万一真的病了该怎么办?
要不,就让周子鸿来见一面?
于是,第二天明意睡醒,就看见一张憔悴的脸正朝着她。
她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坐起来皱眉看着他:“你这哪里还有当年半分风采啊陛下。”
纪伯宰一怔,看她起身,就去铜镜前看了自己一眼。
太憔悴了,的确不太好看。
明意喜欢好看的男人,他这样不行。
慌忙沐浴更衣,又吃红枣人参恢复气血,纪伯宰看着她去庭院里散步,又看着她回来改折子,突然就道:“郑迢要娶羞云了,我想着你应该想去看看,所以,让人准备了飞渡兽车。”
明意来了兴趣:“他娶羞云?”
这种嫁娶之事,纪伯宰原是不想再看见的,但她如果看了能开心一些,那去一趟也无妨。
“羞云发来了请帖,我给你放桌上了。”
明意连忙过去打开看,里头还附带了信。
羞云在信里说十分想念她,还说将她当初留下的钱财打理得甚好,不但没少,反而翻了倍,他们过去就能住原先的宅子。
明意合上信,犹豫地看着纪伯宰:“我可以去?”
“我陪你一起去。”他低声道,“六城之事有你我二人的师父坐镇。”
“好。”明意终于笑了,高兴地去收拾包袱。
纪伯宰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心头终于松缓了一些。
他以前觉得讨女人欢心是个很简单的事,但现在莫名就觉得手足无措。明意时常神色淡淡,无悲无喜,他也只能试着去猜她喜欢什么。
于是明意对翻滚的云笑了一下,飞渡兽车就在云上多转了三圈。到飞花城多看了两眼路边贩卖的花,下一瞬不休就将整个花摊车推着跟在了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