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至此,真真是深情至此。
那许氏就想不明白了,他这么爱明意,为何还会与她过上七年的日子呢?这些日子里两人也有过耳鬓厮磨,也有过花前月下,他若真忘不了明意,怎么不给自己立一块牌坊,从此不沾染半分女色呢。
有人就说了,男人嘛,总难免需要女人来纾解,可难道女子就是天生的石像,无欲无求了?能有那么多女人背一块牌坊过完几十年,男人怎么就不行了?
许氏很喜欢周子鸿身上的书墨香气,也喜欢他遇事时的从容,喜欢他疏离脸上偶尔浮出动情的潮红。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一开始就喜欢他的前提上。
眼下她突然觉得他有些没意思。
要么当初就别娶她,她不会介意的,以她的家世,就算不嫁人也一辈子吃穿不愁。
要么娶了她就好好对她,那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喝下去,当真是苦到人心里。
她就像一个笑话,要千里迢迢地来当他深情的见证。
许氏没再说话,任由周子鸿去收拾他的观音像,自己去内室里铺好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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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意是想请几个知己好友一起过生辰,原是只计划了一张桌子,谁料风声传出去,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当年二位过来观礼的时候,我与夫人才初为夫妇。”郑迢唏嘘地看着纪伯宰,“如今一眨眼九年过去了,我儿子已经八岁了,女儿也六岁了,你怎么还没成亲呐?”
纪伯宰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把字往外挤:“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郑迢摇头,先去庭院里与他过了几招,发现他进益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极高境界之后,彻底放弃了打败他的想法,转而道:“要不要我帮你出出主意?”
“你?就你,当年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道,还苦恼得要与我喝酒开解。”纪伯宰不屑,“倒好意思反过来给我出主意?”
郑迢挑眉:“是啊,陛下当年风流满天下,应付过的女子比我遇见过的对手还多,怎的就到现在还成不了事?”
高手过招,招招直击要害。
纪伯宰拿舌尖顶了顶上颚,哼笑:“我不会再用那些手段去应付她。”
她要真心,他也想给她真心,只是除开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他的真心显得太过笨拙,不好意思往她面前递,鼓起勇气递了几次,她也没接住。
其实现在两人的日子也挺好的,各住一宫,一起谋事,一起对付朝中文武百官,一起筹划六城,偶尔一起吃个饭,一起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