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膏涂好,沈宴看着常长安那张睡的恬淡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她那满脸纵横交错的划痕。
伸手, 在常长安脸上捏了捏,顿觉手感不错。然后便上瘾般继续揉圆搓扁,不亦乐乎, 一直到常长安的脸被捏的通红才罢手。
“呵。”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聊的举动,沈宴轻笑出声,“就你这张脸,也就看在阿烟看不见的份上才便宜你了。”
又捏了几下,解气般的口是心非道:“真丑。”
“常长安啊常长安,你到底哪点好了,连阿烟都对你上了心,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站在门口的左青一脸苦大仇深的摇了摇头。
他家大人什么时候才肯看清自己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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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便是仲冬皇上南山围狩了。
每年的围狩都要检阅兵车军士,各部都忙碌起来,唯有刑部稍显清闲些,可是刑部的沈侍郎大人,却在这时着了风寒。
每日上朝都要戴着个纱罩,让各位大臣着实畅快嘲笑了一番。
自从十几年前陈塘县爆发了那次瘟疫后,大梁便有规定,凡带病上朝者一律以面纱覆面。
据说当年那场瘟疫曾经害死了皇上最喜欢的一名小皇子,皆因一位大臣曾接触了一位陈塘县来的人,而后染疾,却当做普通的风寒。
当时恰逢太后布宴,小皇子与其接触后,便染疾而死。
在座的大臣之间,谁没有个头痛发热,伤寒的,可都经历过带纱罩的窘迫,唯有这位沈大人,一病便躲在家里不上朝,明明不过一个风寒,硬是能被他说的明天便要殒命。
若非恰逢冬狩,谁都不能缺席朝政,这个沈大人保准又要躲家里!
“沈爱卿这病来的不是时候啊,几日后便是围狩之日,沈爱卿这身体……”龙椅之上的人,话里未完的意思不言而喻,随后便是哈哈哈大笑。
群臣也跟着笑了开去。
“皇上放心,臣身体无碍,只是到时还需带上这东西,扰皇上的眼睛。”
“哎,无碍无碍,朕的眼睛好着呢,就是到时候少卿的宝贝闺女见不到沈大人真容怕是要失望咯。”
皇上显然还对之前沈宴公然拒绝他的事情记在心上。
此这话一出,大理寺少卿显然不满道:“皇上此言差矣,小女的眼睛也明亮着,当初之事不过一时眼拙而已。”
沈宴赔笑:“少卿大人说的是。”
“既然沈大人身体抱恙,想必也不能参加围猎比赛了……”说着,皇上目光一转,扫向一旁严肃着一张脸,从头到尾唯一没有一丝笑容的林正远:“到时候便和林将军一组吧,林将军可是个中好手,应该是不会嫌弃沈大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