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邀请几位护送的大臣,但一直到了宫里,温如兰也算明白,这场家宴就是为她将军府准备的。
不为其他,他们刚到没多久就被叫太后单独叫到了一旁,除了他们三个另外就一个蒋相的孙女蒋瑶,再无其他人。
当年,皇上想要将军府放权,有意让蒋相牵制林远正,便打算将蒋相和林相的两个孙女分别许给将军府的两位公子。
朝中都知道,蒋相和林相之间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这样一来,既牵制了将军府的权利又成了彼此的眼线。
届时林远正手中的权利是给林展还是林长平就成了众人眼中最好的话本子了。
反正无论是给谁,另一方所牵扯的相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各方势力互相拉扯,相互制衡,是每一任上位者都乐于见到的。
温如兰为此去求了太后。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没有比从太后口中说与皇上听来的更有用。
温如兰没想到太后会拿这件事暗示她。虽然当初皇上打消了赐婚的念头,但是这么多年来林展和林长平依旧未娶妻生子,太后是想告诉她,皇上的那个念头还没有真正的彻底打消。
“如兰,听说将军府来了位叫常安的公子,可是你身旁这位?”太后确定了温如兰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后,笑着看向常长安。
“正是。”温如兰颔首。
“哀家现在都还记得你们几个当初在太医院闹腾的那些日子,你看看,转眼孩子们都和你们那时候差不多大了。”太后将目光从常长安身上移开,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外。“哀家老了,平日这小院也没个什么人来,就贞平那孩子天天皇祖母皇祖母的喊着,你说要是贞平真去了北境,我一个老太婆可拿什么熬日子哟。”
说着,眼泪便从布满沟壑的眼下滑落,一旁的老嬷嬷赶紧上前递帕子,也跟着哭喊:“这都连着好几天了,太后娘娘您可不能再哭了,太医说了身子要紧,眼睛要紧哪,太后。”
温如兰待两人哭完了,低眉回道:“太后娘娘宽心,贞平公主向来最得皇上宠爱,皇上哪会舍得让公主去那寒苦的地方。”
“如兰,哀家也不瞒你说,老二这次是真把皇上惹急了,哀家这不是没法子了才找你来吗,你和林将军帮着劝劝,林将军和长平都是在边塞待过的人,你让他们去说说,那劳什子的大朿国,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听说他们连人肉都吃的!你可一定要帮哀家好好劝劝。”
“太后娘娘您放心,等远正回来了,如兰会让他去劝劝皇上的。”
“如兰那,你们几个就属你心最善,当初哀家把你许给林将军的时候你还不乐意,你看看现在知道哀家没看错人了吧,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不像淑妃心肠那般硬,她还怨着哀家呢。”
温如兰只是笑笑。
“可惜玉芳离宫的早,不然哀家肯定也能给她找到一个好婆家,玉芳相貌好,这些年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若是有孩子……”太后转眼去看静立一旁的常长安,“若是有孩子,肯定和这小公子差不多吧。”
“来,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向常长安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