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长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放下现在的沈宴对她的所做所为不提,小时候的沈宴确实是无辜的,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还有阿烟的眼睛……这些事情,光是听着她就已经毛骨悚然。遑论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切身的感受。刚目睹过全家被杀,又接着遭受非人的折磨……
常长安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酸又疼。不知为何,常老头口中说的事情,明明应该是沈宴和阿烟的遭遇,她却跟亲身经历过一般,心底的恨意疯狂蔓延。
此时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外间那个疯女人!
恍惚间常长安想到了一件事情。
“沈宴曾经说过,他一直有失眠症,无法入睡,是不是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他竟也有这样的症状?”常三微讶。
“也?还有谁也有吗?”
常三躲开常长安直视过来的目光:“……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已经没事了。”
“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吗?”出于对小时候沈宴遭遇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常长安不自觉开口。
过后又突然意识到沈宴如今对她的所作所为,压下了眸子,心底自嘲,能治好又与她何干?
“长安,你实话告诉爹,你现在对沈宴……到底抱着是什么心思,还是放不下他吗?”
常长安摇了摇头,她对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
别说是抱着什么心思,就连先前知道沈宴身份时丢下的那份豪言壮语,都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气话。
对他空有恨意又有什么用?
能爬上他这个位子,脚下踩着的皑皑尸骨哪里能少。
那些朝堂上曾被他无情推下炼狱的人,哪个对他没有恨,哪个没想着讨回?
什么报复?什么讨回来?
他一个高高在上未来的相国大人。
她哪里有那个能力与他讨论“讨要”二字。
蜉蝣撼树罢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沈宴现在似乎还没有彻底从她身上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她还利用价值,所以,他还没有对她动杀心。
现在还为时不晚,自己还有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