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忽然就停了,一个随从捧着信急急地说道:“主子,有信!”
顾亭匀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兰娘立时在旁边坐好,顾亭匀上前掀开帘子对着外头道:“谁的信?”
外头那随从道:“是夫人的加急……”
兰娘都还没有听清楚,只见顾亭匀猛地变了脸色:“滚!”
那随从立即下跪,顾亭匀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逆鳞,直接喊了人:“把他拖出去打二十个板子!”
他此时整个人身上都带着阴沉沉的怒气,那是兰娘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忽然就有些愣住了。
方才那随从口中的“夫人”是什么意思?
而他为什么又这样生气?
第8章
兰娘不知道顾亭匀是为何忽然大发脾气。
从前他们在一处生活了十几年,他一直都是沉稳和顺的性子,从未在家人跟前说过重话,向来都是讲道理的,这样的顾亭匀让她有些陌生了。
可她也没有问,她心底知道顾亭匀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她仿佛天生一般地信任他。
接下来一路二人也没有说话,顾亭匀一直在看书,兰娘便在旁边拿着针线在绣荷包,因着她知道顾亭匀身上戴的荷包上绣的是些许流云,她知道他更爱竹叶,便琢磨着给他绣一只新的。
马车颠簸,在车上做针线是个技术活,她很是认真,也做得极慢了,可还是没留意扎到了手指。
指腹上血滴子往外冒,若是寻常女子定然已经娇嗔出声,可她吃苦受累惯了,竟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痛楚,抬手就吮了一口。
而顾亭匀难得地看不下去书,他眼睛盯着手里的书,实则半日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余光看到兰娘手指破了,立即抓过来她的手:“怎么了?扎到手指了?”
兰娘见他慌乱担忧的样子,倒是无所谓的很,浅浅一笑:“没什么,都是寻常事,不疼的。”
顾亭匀摸摸她的指腹,那上面只剩一个极小的红点,可他心中却宛如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莫要再做了,京中时日还长,到时候再做也没什么。这些日子赶路辛苦,到前面扬州城我们再休息一晚。”
兰娘很乖地说:“好。”
她眸子如安静的湖泊,带着春日的暖意与香甜,让人莫名安静下来。
顾亭匀僵坐了半日,下意识地松了松肩膀,兰娘便主动说道:“我给你捏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