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老榻不知道多少年高龄,姜沂川一压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静谧的夜中尤为刺耳,一下就把宋幼珺吵醒了。
她翻过身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姜沂川,但房中昏暗,姜沂川又是逆光,加之她刚睁眼视线非常模糊,就隐约看到姜沂川的轮廓。
姜沂川却将她看得非常清楚。
宋幼珺有一张相当精致的面容,她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跟人说话都是一脸恶相,令人十分厌恶。
但此刻的她却没有一点攻击力,像一只慵懒的猫,睁了睁睡眼就有闭上,扭头睡去了。
姜沂川忌惮她的利爪,从不轻易靠近,此时却有一瞬想放下警惕。
他几乎睡在床榻边上,努力与宋幼珺拉开距离。但这张床榻就那么大,不管再怎么避开,两人只要有一人动了,胳膊肢体难免会隔着薄被触碰。
姜沂川实在太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睡意就涌上来,铺天盖地一般将他淹没。
深夜,宋幼珺做了噩梦。
她梦到自己沉在河水中,双脚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缠住,她拼了命的往上游,可无论如何也游不动,她越来越着急,脚扑腾起来。
宋幼珺一脚踢在姜沂川的后腰上,其实力道很轻,但他还是立即醒了,手摸过去,就握住了宋幼珺的脚踝。
她的脚热乎乎的,光滑细嫩,姜沂川一下就把她细细的脚脖圈住,往后拉了拉。
却突然发现自己跟她竟盖着同一床被子,姜沂川惊了一下,撑起半个身子一看,原来是宋幼珺抢了他的被褥,钻了进来。
但宋幼珺一脸熟睡,眉头紧锁,似乎梦中不大好,也是这是姜沂川才发现,自己压住了宋幼珺的肩膀。
他想往旁边挪动,但已经到了床榻最边处,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抓着宋幼珺的肩膀,一用力就直接把人掀得翻了个滚,腾出不少空余。
姜沂川平时睡眠质量就一般,有时被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但可能是这两日太过劳累,即便是这样折腾一番,他也很快再次入睡。
皂角的香味包裹着整个鼻腔,姜沂川甚至感觉手臂处缠了宋幼珺的长发。
但他没有精力再去计较。
一夜安眠。
宋幼珺醒的时候,天蒙蒙亮,这是在宫中上早课养成的作息,一般这个点她自己就醒了。
醒之后床榻上就她一人。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房门洗漱。
施莞站在院中,把衣服放进桶里,宋幼珺看见那是她的衣裙,忙快步走去问,“小莞姑娘早上好呀,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施莞也笑着跟她打招呼,“去洗衣裳啊。”
“这是我的衣裳,怎么好意思让你洗。”宋幼珺忙把木盆抢过来,发现里面不仅放了她的衣裙,还有姜沂川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