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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沂川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来,灯笼的光搭在他半边脸上,仿佛有些晦暗不明,他没有回答问题,却是行礼道,“婧安公主万安。”

    宋幼珺脸色一顿,笑道,“何时你也变得这般客气了?”

    姜沂川始终站在原地未动,逆着光,宋幼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如此竟显得有些冷漠了。

    宋幼珺还想说话,却听见宫人的通报,帝后两人同行而来,宫人皆停下脚步跪拜行礼,宋幼珺也只得放弃与姜沂川说话,侧过身子向帝后行礼,“父皇,母后。”

    皇帝显得极是开心,亲昵的拉着宋幼珺的手,“寒冬腊月的,站在外面做什么,随朕到里面去。”

    宋幼珺便这样被牵着往里走,与姜沂川侧身而过。

    年宴自是热闹非凡,平日里不曾见面的后妃们百花齐放,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和的聊天笑着,整个大殿有着别样的热闹。

    皇帝在自己女人孩子面前就没那么拘束,喝酒喝得高兴时甚至还要高歌一曲,让宋幼珺吹笛伴奏。

    宋幼珺无奈的陪着他折腾,脑中始终想着方才与姜沂川见面时的情形,心中烦闷不已,看着放在面前的红彤彤的果酒,便不自觉的拿起来喝。

    宋幼珺以前身体不好,滴酒不沾,如今猛地一口酒灌入喉中,除了辛辣的感觉除外,唇齿还留着酸酸甜甜的果香,并不好喝,但好像暂时缓解了她心头的烦闷。

    难怪诗人常言一醉解千愁。

    殿内丝竹管弦的声音不绝于耳,时而有人高歌,时而有人起舞,宋幼珺则是越喝越开心,脑子变得迷糊之后,一些细枝末节的情绪便感觉不到了,看着面前起舞的舞姬,她高兴的伸手鼓掌叫好。

    年宴进行到大半,姜沂川忽然站起身,从这番热闹中抽身,走向大殿的偏门。

    宋幼珺看见了,想也没想就跟着起来,皇帝正玩的高兴,也没过问她去作何。

    宋言宁本也想跟着,但见宋幼珺是跟在姜沂川身后走的,便又坐了下去。

    走出殿门,冷风一股脑的吹过来,她好似清醒了些许,就见姜沂川的身影在灯下独自往前走,她也抬步跟上去,身后的禾儿也紧紧跟着,却被她寻了个理由打发了。

    姜沂川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一个劲的往前走,且越走越偏僻,一开始周围还有些来往的宫人,走到后来四周便空荡荡的,除夕夜当值的宫人正忙,不当值的宫人此时也在自己的住处,连巡逻的侍卫都极少见。

    宋幼珺本来就喝迷糊了,走的时候有些飘飘的,行了一段路之后,就觉得有些晕,心中也生出几分恼怒来,这姜沂川一直走,不肯停,肯定是想把她甩掉。

    于是就地坐下来,去扒自己的鞋子。

    将一双锦靴扒下来,又脱了长袜,白净的小脚露在冷风中,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鞋子被她发泄怒气似的踢到了一旁。

    臭着脸坐在地上生闷气。

    片刻之后,忽然有一股暖意自后背包裹而来,身上一重,就被人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