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槿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左侧,没再询问清越的事。
来到一处山丘,赵修槿撩起衣裾,拄着登山的手杖迈上山坡。
山坡覆雪,脚底打滑,宁瑶走得小心翼翼。
忽然面前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掌心纹路清晰。
宁瑶抓着裙摆,不知该不该递出手去,可就在这时,斜后方走来两个人,是唐絮之和池晚,而唐絮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宁瑶咬住下唇,伸手握住那只大手,被赵修槿带上了山脊。
他们身后,池晚笑弯了一双狐狸眼,“诶呦牵手了。”
唐絮之面无表情地凝着那抹单薄身影,总感觉这抹身影里装着宁瑶的灵魂。
他竟然分不清宁瑶和宁乐了。
时过申时,日落西陲,几道残霞照射在脸上,宁瑶松开赵修槿的手,颤着睫毛低下头。
相比她的窘迫,赵修槿淡然许多,“险情当前,不必拘泥礼数。”
“......好。”宁瑶抬睫,却发现男子耳尖很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怎地。
日头下沉,视线昏暗,赵修槿瞭望蜿蜒崎岖的山路,目光如炬,并未想着撤离。
距离降雪已有三日,想必被困者已经在绝望和希翼中挣扎了数个来回。他懂这种绝望,也懂本能求生的希翼,如同他身陷战火兵刃时对生的渴望。
倏尔,山风卷着呼救声袭来,赵修槿侧过右耳,仔细辨析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你在这里等会儿。”
说着,他爬上一棵斜长山头的油松,居高寻找着被困者。
宁瑶仰头望着,没有注意到一簇簇扁枝石松中潜伏着的雪狼。
当低哑的兽声徒然逼近,宁瑶本能的觳觫,那种潜藏在心底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当年被恶狼扑咬的经历,让她浑身战栗,眼前浮现森白獠牙。
那一次,救她的人是唐絮之……少年冒着残掉一只手臂的风险,将她拖下山坡。
而这一次,救她的人是赵修槿。
千钧一发之际,两抹白影相撞在一起。雪狼后退几步,匍匐在地。
赵修槿搂着宁瑶倒退,以佩刀杵地稳住身形,“没被抓伤吧?”
宁瑶从骨子里恐惧狼匹,闭紧眼睛摇了摇头,身子还在不停颤抖,记忆里的少年被狼咬伤,血流不止,却还是拼尽全力掩护着她......
而此刻,身侧的男人紧紧搂着她的肩,同样没有弃卒保车的意思。
“殿下...你快走吧...或许这周围还有它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