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生活在蜜罐里的贵女,可以永远不知人间疾苦,可自从与他私奔,每日不是憩在马车中就是简陋的客栈中,还要忍受孕吐的折磨,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宁乐掀开裘被,将男人拉进去,紧紧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单薄的青衫上,“说什么傻话,路是我自己选的,又没人逼我。”
清越难能露出一抹笑。
两人静静相拥,仅靠着一辆马车躲避风雪。
这一年的风雪接连不断,来势汹汹,没一会儿的工夫,草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马匹缩着铁蹄,也快承受不住严寒了。
等两人入了城池,落脚在一家客栈,才知附近十里都闹了雪灾,郡守已将灾情写进折子,连夜差人送去京城,不知朝廷会派哪位大员前来救灾。
耽误了行程,两人索性在这里住下。
夜里,宁乐依偎在清越怀里,闭眼聆听陶埙声。
她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清越是如何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莫非无师自通,是个奇才?
“你跟我讲实话,以前你每个月都要偷跑出去几日,到底是去找谁了?”
清越吹奏不停,似乎总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宁乐抬手捏住他的鼻尖,勾唇看着他放下陶埙,“别想再骗我,今儿我非问个明白。”
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秘密,可他嘴硬,硬撬是撬不开的。
清越轻轻拿开她的手,再次沉默。
宁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不愿说,她也不咄咄相逼,谁还没个秘密呢,“闷葫芦。”
她皱皱鼻子,妩媚勾人的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你可以在外偷偷学艺,可你若敢在外偷吃,看我还理不理你。”
清越赶忙抱住她,像一只被妖精驯服的狼,摇了摇头,“今生,我只认小姐一人。”
宁乐平日里最受不得肉麻兮兮的话,哪怕是偶然听见爹娘之间的情话,都要洗洗耳朵,可这话是清越讲出来的,非但不觉得肉麻,还很得意。
“清越,咱们离扬州还有多远?”
按着计划,她要去往扬州的祖母家安胎,至于今后的事,随遇而安吧。
清越掏出舆图,耐心分析起来,“据我估计,至少也要早春才能到。”
宁乐瘫在清越怀里,叹道:“好远啊。”
清越抚着她的头,心道只要能把她平安送到扬州,再远都值得。
两人在这座小城中滞留了半月有余,雪灾封城,粮食难以运输,贫寒人家快要揭不开锅了,而就在这时,百姓们等到了太子前来赈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