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槿深呼吸几下,淡淡道:“这么睡,你能睡得着?”
宁瑶哼一声,用脸蛋蹭了蹭他的后襟,“我能。”
“......”
赵修槿让自己四大皆空,阖帘假寐,尽量忽视身后的小妖精。
不知过了多久,里侧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宁瑶撑起上半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着他的左耳轻喃:“殿下,我是宁瑶。”
说完,她躺回被窝,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另一间客房内,烛台被窗外的寒风吹灭,一抹黑影跃进窗子,毫无声响地落在地面上。
清越吹灭手里的迷香,看向帷幔垂落的方塌。那会儿他和宁乐收到宁瑶的信函,方知招惹了大麻烦。
唐絮之不除,宁府永无安宁。
不比寻常人,清越从来不是心软之人,相反,他冷血无情,若非宁乐将他拉入红尘,他或许会成为最锋利的悍刀。
宁瑶本就是无辜受到牵连的,他不能坐视不管,将麻烦全都交给他人。
匕首出鞘,在暗夜中泛着冰凉的光,他悄然走近方塌,掀开了帷幔。
空荡荡的床铺上,被褥整齐堆叠,显然唐絮之还未就寝……
屏风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冷笑,紧接着传出唐絮之的声音:“是来杀我的?”
清越眯起眼眸,握紧手中匕首。
一抹清瘦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点燃了床头的油灯,映亮了一张瑰丽的面庞。
唐絮之看向清越,不紧不慢地坐在木桌前,“给你个机会,动手吧。”
清越退后两步,观察四周,并未察觉到隐藏的侍卫,想必屋里只有他二人,“不愧是刑部最年轻有为的员外郎,能未卜先知。”
收起匕首,清越极为淡定地落座,似乎并不怕他喊人进来。
见状,唐絮之笑笑,点燃桌上的小茶釜,“兄台能拐走宁府那朵刺玫,说明有些本事,只是,你们连累了宁瑶。说起来,我和宁乐也算臭味相投。我擅养外室背离婚约,她更甚啊,直接往肚子里揣了个种。”
宁乐是清越的底线,也是他的软肋,哪怕对方说的是实情,清越也不允许旁人品论她,“再敢评论大小姐一句,唐大人的舌头就不保了。”
唐絮之哼笑一声,不懂他哪里来的底气,“我现在还不想跟你们伤了和气,仅此一次,再敢动伤我的心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清越今日来,必然是要达成目的,否则后患无穷。思忖片刻,他掏出一枚玉牌,推到唐絮之面前,点了点上面篆刻的字迹,“唐大人是聪明人,看完这个,应该知道如何做。”
灯火下,那玉牌晶莹剔透,唐絮之仔细辨认后,瞳孔猛地一震。
他是......
见对方还处在震惊中,清越收起玉牌,微勾薄唇,露出一抹讥嘲,“唐大人若是卖我这个人情,日后必当报答。时候不早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