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小自幼背着弓箭长大,投壶轻而易举,比越长溪这个弱鸡强一万倍。两人比赛有彩头,谁输了在脸上贴一张纸,卫良推门进来的时候,越长溪像个大彩球,全身粘满五颜六色的纸条。
郑小小则清清爽爽,两手掐腰,意气风发地笑。丫鬟们笑作一团,装模作样喊着,“公主,勉哉,勉哉!”
“勉个头,这是努力就能赢的么?”
越长溪手里举着小箭,气急败坏。听见门开的声音,头也不回招呼对方,“阿良,快来给我报仇!”
郑小小曾经大言不惭、告诉堂姐勇敢追求爱情,但她万万没想到,堂姐真的牛,看上的人竟然是东厂督主,那个煞神卫良。
身为武将,最讨厌这种一肚子坏水的文臣,而且,她还有点怕卫良。她在边关长大,最不怕杀人,她自己手上都有人命,但卫良和所有将军和士兵都不同,将士们的血是热的,卫良却像从白骨地走出的人,阴冷冰寒。
郑小小怂得光明正大,吐吐舌头,扯着裙子飞快跑了,“姐夫回来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快跑!她还想找个漂亮相公呢,可不能把小命交代在这。
越长溪跺脚,猛地冲过去,“郑小小你别跑,赢了就想跑,你给我回来!”
卫良当然不能让公主真的跑,她平时不爱动,既追不上郑小小,跑完了还会腿疼,晚上哼哼唧唧睡不着。
他抱住公主的腰,帮她摘下头发上的彩纸,听她骂骂咧咧吐槽郑小小和郑元白,一会愤怒一会咬牙切齿,表情变来变去,精神得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卫良没忍住,抵在她发顶笑了。
过去三年,他经常来这里,那时庭院荒芜、门庭冷落,他游荡在昏暗的长廊,分不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但现在,他听着公主叽叽喳喳的声音,远处厨房飘来炊烟,鼻尖盈满花香,一切都生动真实。卫良想,是她带来人间。
……
晚上就寝的时候,越长溪还在生闷气,第一万次发誓,她要锻炼身体、强将体魄,摸着肚子上的软肉时,她突然想到,距离太.祖下葬已经半个月。
越长溪:我忍到今天,已经是仁至义尽。当年孝静皇后过世,太.祖才等了十天,就重提立后之事。
她洗完澡,松松垮垮套上裙子,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听见卫良回来的动静,抬头笑意盈盈看向对方。
卫良了然,抽走她手中的书,吻上她的唇。
情到正浓时,越长溪突然想起白天听见的传闻,她故意娇娇软软开口,“本宫听说,卫掌印权势滔天,以下犯上,孝期便幽.禁本宫,做你的掌中雀。”
卫良黑眸沉沉,别起她鬓边湿漉漉的长发。
自从知道公主是红莲居士,卫良特意看过她画的图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