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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荏抬眼一望,却恰巧撞见傅宏浚璨如曜石般的黑眸,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躬直了身子,只僵着脸说道:“见过表哥。”

    傅宏浚见她如此慌张,心下更为疑惑,只从头到脚将她好审视了一番,随即便在心内腹诽道:

    【这表妹在做什么?怎么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莫非,她也是冲着那事来的?】

    沈宜荏一愣,她如今心跳太过快速,便不由自主地听见了傅宏浚的心声,她当下便吓得香汗直流,为了打消表哥的疑心,她便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哥,我本要去正厅吃席,可却走错了路,我怕耽搁了时辰,所以才……”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傅宏浚便板着脸指了指东南角的二门,并说道:“那儿便是通往正厅的路。”

    【快走吧,可别耽误我去办正事。】

    沈宜荏听到“正事”二字,当下便以为世子爷也是为了假山后的那对男女而来的内院,那对男女非富即贵,她虽非出身名门,却也知一旦贵人出了丑事,便会把知情人灭口这个道理,自己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若是被表哥发现了端倪,把自己灭口了可怎么好?

    沈宜荏一双杏眼当下便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只匆匆说了句“多谢表哥”后,她便立刻慌不择路地往角门那儿走去。

    待傅宏浚再也瞧不见她娉娉袅袅的背影,他方才呼出一口气,却见自己的小厮冬儿正一脸疑惑地望向自己,他只得沉着脸辩驳道:“若是这女子留在内院,只会多生事端。”

    “世子爷,您不觉得表小姐有些奇怪吗?”冬儿贼溜溜的眼睛一转,便笑着开口道。

    傅宏浚微愣,随即便问道:“哪儿奇怪了?”

    “爷此前一直在宫里,自然不知这表小姐已来我们府上半年有余,又如何会连个正厅都寻不到?况且我们府上规矩极严,她身边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冬儿便笑眯眯得说道。

    傅宏浚一惊,当下便拧眉止步,一副面沉似水的模样。莫非这小女子真是为了税银案而来的内院?只是她一个女子,如此能与这朝政之事扯上联系呢?

    冬儿觑其脸色,便又笑着说道:“奴才猜,这表小姐是为了与爷在后院偶遇呢,您没瞧见她方才害羞成什么样子了?那迷路一说,也不过是为了博爷怜惜罢了,表小姐只怕正盼着爷能亲自将她带去花厅呢,只是爷不解风情,还把人拧走了,怪道她方才离去时两眼通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