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浚见他一脸餍足,便知这桂花糖糕味道定是好极了,他又想起沈宜荏送来的咸味甜点,脸上的神色便又冷峻了几分。
除了这甜点以外,令傅宏浚最为担忧的还是税银案一事的毫无进展,好容易有个线人愿意上京来做人证,可那线人路经蜀中一带,却被一群刺客围追堵截,他便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前来京城。
税银案一事关乎国本,连抵御边疆的税银都被那些胆大包天的人给私吞了下去,驻守西北的□□大将军已飞书回京好几封加急信件,只言明军中粮草已所剩不多,若不能尽快将那些税银追回,换了粮草送去西北,只怕将士们都会支撑不住。
可恨陛下不问政事,只听信那李嵩的谗言,又兼李贵妃在侧吹起的枕边风,她两兄妹谗言媚君,只在陛下耳边编造出了一个清明盛世的谎话。
傅宏浚便伏在书案上,望着□□大将军的信件了出神一阵,而后便吩咐一旁的冬儿道:“你去将京城边郊的六座庄子和一千亩良田都卖了,不拘多少价格,务必要尽快换了银子来。”
冬儿听了,险些将手上的桂花糖糕落在地上,他震惊不已,只劝道:“爷,那可是先夫人留给您的……”
“大丈夫自该俯仰天地,立身于民。”傅宏浚却面色冷硬地将冬儿的话打断,只一脸严肃地继续审阅那税银案一事的相关证据。
冬儿自知规劝不得,且如今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将士也苦不堪言,世子送去的银钱也只能解一时之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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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时,正恰逢安平侯的生辰,镇国公便带着举家妻儿一同前去赴宴,除了身体抱恙的老太太以外,连表小姐沈宜荏都在赴宴之列。
镇国公府与安平侯府不过相隔两条大街,马车行了一炷香的工夫,便已到了安平侯府正门前。
沈宜荏乖顺地跟在沈氏身后与安平侯夫人黄氏见礼,而一旁的白山晴见了沈宜荏一身翠衣,清濯出尘的气度,俏脸便瞬间垮了下来。
可望见沈宜荏身后的傅宏浚时,白山晴的眉眼便又活泼生动了起来,她只笑着上前与傅宏浚说笑道:“表哥好。”
傅宏浚与白山晴从小一起长大,说句情同手足也不为过,他便和煦一笑道:“表妹好。”
沈宜荏在一旁暗暗称奇,她倒是从未见过那个面色冷硬的世子表哥如此温柔体贴过,且白山晴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世子表哥旁,远远瞧去倒像是一对郎情妾意的恩爱夫妻呢。
白山晴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世子表哥待其他女子都是不苟言笑的,可唯独对自己,总是十分温柔体贴,她的那颗爱恋之心便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起来。
只见白山晴瞪了一眼一旁的沈宜荏,笑着攀附住了傅宏浚的胳膊,只像小时候那般对着他撒娇道:“表哥,你可许久没有来我们府上了。”
沈氏见了白山晴如此痴缠傅宏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而后便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木讷的沈宜荏,一颗心便如同在油锅里滚了一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