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矜贵笑容,她见沈氏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思虑再三,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安平侯府待下甚宽,少有打骂,许是那荷花池水深了些,奴仆不慎滑了一步落进那荷花池中。”
那沈氏正要再讥讽黄氏几句,却见白山康身边的小厮正满头大汗地朝正厅里跑来。
这府上的下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给自己丢人,黄氏的语气便也变得极为冷峻,“这是怎么了?后头有小鬼在追着你不成?”
那小厮方才立定,也顾不上黄氏的冷言讥讽,只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禀道:“太太,世子已去了后院,此刻正急的晕头转向,如今正等着太太过去审问下人呢?”
世子指的便是安平侯世子白山康,黄氏的嫡亲儿子。
“到底发生了何事?”黄氏见自家儿子都遣了人来送信,便也顾不上沈氏的酸言酸语,只急切地问道。
“小的嘴笨,太太一去后院便知。”
第8章 虐妻壮士傅宏浚。
沈宜荏一时间也有些疑惑,这事怎得把安平侯世子都惊动了?
那莲花池里的奴仆究竟是自己脚滑了还是被人谋害致死?还有那奴仆会不会就是方才那小丫鬟心中谈及的刘奇?
歇息了一阵的沈宜荏已恢复了平和,脑海里的纷乱之声也渐渐偃息旗鼓,她便含笑走到了一旁正在生闷气的白山晴身边,只轻声劝慰道:“夫人乃是太过情急,白小姐可不要往心里去。”
白山晴虽是恼怒母亲不给自己颜面,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强颜一笑。
黄氏正在发愁该如何安置正院里的贵妇宾客们,见沈氏的内侄女与自家女儿说起了话,又忆起方才也是她们二人相携而来的正厅,黄氏便问沈宜荏道:“沈小姐,那莲池一事,你也瞧见了?”
沈宜荏微怔,虽瞥见了黄氏阴晦不明的双眸,她却还是如实答道:“回夫人的话,却是瞧见了。”
黄氏眼眸一转,随后便亲昵地拉住了沈宜荏的柔荑,只笑道:“既如此,你便随我一同往后院去瞧一瞧吧。”说完,又转头望向脸色铁青的沈氏,只道:“劳烦国公夫人为我照管一下小女,一会儿我便派人送些双陆过来,你们也好消磨消磨时光。”
这便是要沈氏为她主持正厅事宜的意思了,若是换作平时,沈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这黄氏阴毒刁钻的很,竟把宜荏一同叫去了后院,那傻丫头素来是个没心眼的,说不准这黄氏便要往她身上泼些脏水,诸多擎肘下,沈氏也只得应下。
“都是一家子亲戚,说这些生分话做什么?只是我这侄女素来胆小,只怕会给夫人添麻烦呢。 ”沈氏便只得不情不愿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边笑着她还边朝沈宜荏使了个眼色。
只是沈宜荏却记挂着那小丫鬟心声中的“刘奇”,她总觉这两件事间隐隐有些联系,她虽只是个弱女子,却也是个良善赤诚之人,这事已是被她撞上了,她也无法硬着心肠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