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瞪了白山晴好几眼,可那白山晴一双眼儿却一寸不移地落在傅宏浚的脸上,竟是对黄氏的眼色视而不见。
黄氏气极,因怕白山晴继续丢人下去, 她便先对傅宏浚说道:“浚儿,晴儿许久没见你了, 她总在舅母面前念叨说表哥怎么还不来看她, 你如今在御前司做事, 竟这样忙吗?”
傅宏浚俊脸一僵,好半晌他才答道:“如今御前司事少,我平日里只在家里闲着。”
白山晴听了这话, 心内的不忿便又加深了几分,她只觑着傅宏浚说道:“如今表哥当真是和我生分了,这么闲也不来陪陪晴儿。”
黄氏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当年白氏在时,她把白氏当成亲妹子一般仔细照料, 为的不就是晴儿能嫁与浚儿为妻吗?可如今浚儿年岁大了,便不像小时候一般好糊弄了,这些年瞧着他,似乎与自己生分了许多。
因着这层缘故,黄氏才会愿意让丹雪去给傅宏浚做通房,好歹也要派个人摸摸浚儿的心思才是,只是那个丹雪去了镇国公府后,竟一条消息也不传回来,当真是翅膀硬了。
傅宏浚虽不谙□□,可黄氏与白山晴的目的太过明显,他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也十分不合适,他便借着这由头对黄氏说道:“晴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不日就要到了寻个得意郎君出嫁的时候了,我虽与晴儿一同长大,可到底男女有别,浚儿不能连累了晴儿的名声。”
他话音未落,整个正堂里的气氛几乎降至冰窟,黄氏眼角的细纹伴着她略微颤抖的嘴角一同彰显出她此刻心内的愠怒,白山晴灵透的双眸里氤氲着泪雾,周围的仆妇丫鬟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黄氏几乎便要抑制不住心内蓬勃欲出的怒意,她只得强撑着对那傅宏浚说道:“浚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宏浚却顶着黄氏灼烫的目光,义无反顾地出言道:“浚儿的意思是,表妹如今已到了选夫婿的时候,我很该为了表妹的名声着想,与她避避嫌才是,若是因我之故,耽误了表妹的大好姻缘,只怕天上的母亲都饶不了我。”
黄氏见傅宏浚都搬出了生母白氏来拿腔说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傅宏浚压根就没想娶晴儿!
而一旁的白山晴自然也听懂了傅宏浚话里的言外之意,泪水似决堤一般夺眶而出,白山晴难堪之下便避到了隔壁耳房中。
傅宏浚虽有些于心不忍,可感情之事终究不能请求,他便对黄氏说道:“舅母,浚儿就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给黄氏挽留他的机会,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刚出正堂几步之遥,傅宏浚便听得里屋响起一阵阵茶碗落地的清脆之声,可他却只是愣了一霎,随即便又继续迈步离开。
一出安平侯府,傅宏浚便想去京城的珠宝铺子给沈宜荏买些钗子戴戴,方才晴儿头上的金钗险些便晃了他的眼,可沈宜荏平素却只戴一支梅花素钗,也太过朴素了些。
“走,去珍宝阁。”傅宏浚便对身侧的冬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