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浚见沈宜荏如此激动,生怕她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便将她扶到了床榻之上,柔声细语地劝慰道:“不是他,他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他不过是个被硬推出来的活靶子罢了。”
沈宜荏心下稍安,便又追问道:“那到底是谁害了沈家?他是何居心?”
“户部尚书先头因宠妾灭妻一事而被几个御史弹劾了几回,他府里那个夫人也是个硬气的,竟和离回了娘家,那户部尚书虽疼爱那小妾,却也不敢顶着悠悠众口将那妾室扶正,是以我便唤人仔细去查探了一番那小妾的身世,你猜如何?”傅宏浚挤眉弄眼地问道。
沈宜荏也来了兴致,便问道:“如何?”说罢,又忍不住出言嗔道:“你在吊我胃口呢。”
傅宏浚见她如此娇憨,便立刻笑着说道:“那小妾家里的舅兄竟和李述府里的丫鬟有了首尾,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沈宜荏也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大着胆子猜测道:“户部尚书莫非是承恩公的门生?”
傅宏浚摇头,便说道:“那户部尚书非凡不是李述的门生,他二人明面上并未有过任何交集,况且那丫鬟乃是李述府上极受器重的丫鬟。”
“如此,莫非沈家火烧一事当真是那人…”沈宜荏说这话时,方觉得唇舌之间弥漫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若真是李贵妃做的,那自己的这条性命是如何保全下来的?她又为何非要与沈家过不去?
傅宏浚却也面色铁青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沈家一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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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浚与沈宜荏大婚过后,沈宜荏便当上了名正言顺的镇国公世子夫人。
京城诸人便总在背地里编排这位“名不副实”的世子夫人,女子婚前成孕,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女子。
镇国公府里的下人对着沈宜荏也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连带着傅宏浚回正院时,方且能听见几个婆子聚在一起嚼舌根。
傅宏浚大怒,雷霆手段下便发作了好些不安分的下人。
这才肃清了镇国公府里的风气。
而沈宜荏却一心安胎,另则潜心思索沈家一事,也是傅宏浚神通广大,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张承恩公府办丧事的草拟单子来。
那单子乃是废品,兴许是几个管事为了拟办花名册而写的草本,沈宜荏便仔细品读了上头丫鬟奴仆的名字,瞧瞧里头能不能找出点漏缝来。
殊不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兴许她能从承恩公府奴仆的嘴里得出什么重要信息呢?
傅宏浚听了她这计划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只道:“你若是想做便去做吧,只是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若是发现了什么消息,便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