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麒坐于公义大堂之上,但见堂下哭声一片,皆是狼首城内被糟蹋女子或其家眷。不得已,孟麒只得将手下所有女弟子唤来安抚他们,偶尔有哭晕的女子倒在堂下,孟麒便下令将她们先搀入后堂再行照料。眼见此事再难收场,孟麒心知,申通的生死与天狼帮的名誉相比并不重要,北境阴山与西陲剑门已成外忧,若此时天狼帮名誉受损,百姓动乱,内患再起,恐怕天狼帮在中原也难以立足了。
“孟堂主,门外好像又有人来告状!”身边弟子对孟麒说道。孟麒抬抬疲惫的眼皮,见又有三名百姓在门外弟子的指引下进了这公义堂。
“我的老爷,小女冤枉,可要为小女做主啊!”一忠厚长者走到堂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身边两名妇人一老一少也跟着跪下。孟麒见是一家三口一同而来,不用说又是女儿被申通糟蹋之事,登时便头痛不已。只得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女儿有何冤情,与我讲来便是!”
那一年轻女子只得开口将昨夜发生之事讲述一番,所说过程与他人无异,皆是这申通人高马大,通常是先自报姓名,好像是给了女子莫大的荣耀,再行苟且之事,事后也并未殴打于她。孟麒开口问此女子:“姑娘,你可曾见过申通本人?”姑娘点头:“申通巡街之时是有见过的,昨夜那人就是他!”
“他声音如何”
“他虽压着嗓子,但听得出声音低沉。”
“他身上有何配饰,或者有何异常之处?”
“当时天色已黑,小女子并未看见。只闻到有些异香,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哦?”孟麒原本问这些细枝末节之处,乃是权宜之计,原本希望能找出些与申通略有不同之处来为他脱罪,哪料想一来二去竟真问到了些蛛丝马迹。孟麒又问了其他堂上女子,是否当夜也都闻到此香,堂上之人细想过后,十之八九都闻道那人身上的异香。此时孟麒心下已知,那贼人果然不是申通,平日里与申通共事多时,并未闻道他身上有特殊味道。
孟麒吩咐手下记录之人将三人之名姓即住址记下,便想打发他们回去。三人一听则嚎啕大哭,那年轻女子叫喊道:“老爷为何不将那申通抓来与我对质,难不成看申通是一城的护城使,而我们是小小的百姓,不管我们的事吗?”说完便跪在地上,双目泪水涟涟:“小女子虽未出阁,但已有婚约在身。若此事尽人皆知,婆家定是再不肯要我了!可小女子和娘亲爹爹还是来到这大堂之上,是不想放过申通这个贼人!若老爷不肯为我们鸣冤,小女子只能死在这堂上!”说完,竟一把夺下身边天狼弟子的佩剑,欲刎颈自尽。
“不可!”孟麒从堂上一跃而起,夺下女子手中兵刃。只见那女子脖颈处只划伤了一些皮肉,但并未伤及血脉。女子父母一见皆上前,跪在女儿身边,不住地哭泣。孟麒吩咐弟子将女子带入后堂包扎伤口。见堂上百姓乱做一团,哭叫连天,好不悲惨。孟麒只得开口安抚道:
“大家先静一下,我是天狼帮灰狼堂堂主孟麒,我天狼帮自立帮以来,就以匡扶天下,维护中原为己任。这几十年来积攒了一些声誉,此事如果查实真是申通所做,天狼帮绝不姑息!”
“请堂主为我做主啊!”一女子听孟麒如此说,哭得更凄惨了。
“我女儿还未出阁,就被人如此玷污,请堂主一定法办申通!”这次说话的是一位女子的母亲,目光中怨气纵横。
“今日我孟麒就放话在此,如果真是申通所做,天狼帮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大家可曾想过,申通做这狼首城护城使也有小十年了吧,可曾做过什么伤害城内百姓,或是欺压勒索,强抢民女之事?”
孟麒这么一问,刚才还哭哭闹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里有问题,况且这么多年来,申通在这狼首城虽没什么太大功绩,但对百姓还是极好,从私人方面考虑,这狼首城毕竟是申家的封城,自家的东西自然要努力经营。
孟麒一看众人情绪稍微稳定了点,接着说道“再者说,如今西陲八百里剑门与我天狼帮已全面开战,意图倾覆中原,北境阴山派也趁机南下,此时正是危急存亡之时,我们更需要中原百姓的支持,如果西北蛮族入主中原,那最终受苦还是百姓。而且欺凌妇女这种事,谁会边做边报上姓名呢?尤其在如此动乱的时刻!最重要的一点老夫是从小就认识申通,他从来都不带任何香包,也就是说身上绝对不可能有奇异的香味,所以必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百姓与我天狼帮!”
这次众人就更加沉默了,因为虽然很多人读书少,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孟麒说的几乎句句在理。而且天狼帮与西方、北方开战的事,现在也传得满天下都知道,这几十年来天狼帮都对中原百姓呵护有加,此时大家这般胡闹,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只见一个看起来有些见识的女子率先擦干了泪水,向前一步,跪倒在孟麒面前,面有愧疚的说道“天狼帮堂主在上,小女子糊涂,经堂主说明,小女子实在愧疚不已,既让贼子得了便宜,又给天狼帮泼了脏水。我这就回家,不再叨饶堂主,但是堂主一定要替天下百姓抓到那天杀的贼子,到时候小女子一定要割他的肉,喝他的血!”说完起身转身就离开了公义堂。
“侍卫,去送些银两,安排弟子看护其屋舍,绝不能再出此等事情!”孟麒吩咐道。
“是,堂主!”侍卫说完领命也出了公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