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两回,是她心急了。她只是没想到,陆云筝鬼门关里走一趟,性情竟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也许并不是不一样了,而是终于不再装出那副纯真良善的模样。也是,后宫里的女人,天真烂漫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
陆云筝倒是心情大好,待见了谢长风,立刻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还笑道:“临走时太后提到了母妃,让我得空去探望,要不我明日就去?”
他们的母妃便是煜太妃,谢长风的生母,是先帝南巡时偶遇带进宫的民女,曾得先帝盛宠八年之久。
但在十年前,得知谢长风遇刺,煜太妃受惊小产,虽保住了性命,却伤了根本,无法承恩,渐渐便失了圣宠,如今在后宫好似隐形人一般。
谢长风道:“去吧,陪她说说话。”
陆云筝颔首,转而想起一事,又问:“听皇后说,皇上打算出宫避暑?”
“嗯,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陆云筝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起出宫避暑?”
“你不想?”
陆云筝张了张口,还真不能直言不想,否则谢长风怕是真的就不去了。
谢长风早就看出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想出宫,只是她不说,他就当不知,只道:“朕有私库,不动国库的银子。没旁的事,就想带你出去转转,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原来如此,陆云筝安心不少,便道:“我想去趟长临观。”
谢长风静默不语。
陆云筝见状,不由生出些忐忑,自十年前的那场大乱之后,长临观几乎就成了禁地,甚至一度连提都不能提,如今先帝已经故去,也不知谢长风心里作何感想。
陆云筝正想着要再解释几句,却突然被捏住了下巴。
“你都记起来了?”谢长风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似乎有莫名的情绪在其中。
陆云筝点了点头:“记起来了。”
“记起当年追着朕叫美人,直言非朕不嫁,还跟朕交换了定情信物的事了?”谢长风的语速越来越慢,语调越来越低,最后近乎呢喃:“那你现在该相信朕对你是真心的,并非只是图你年轻貌美了?”
陆云筝呆住,那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啊?谁让当初的谢长风长得软萌可爱,跟瓷娃娃一般,还偏要故作老成,她可不就想逗他开怀么!
谢长风看着眼前微张的红唇,好似无声的邀约,一低头,便叼住了。
陆云筝不明白刚刚不是还在说正事么?怎么突然就开起车了。然而很快,她就已经没精力去思考正事不正事了。
深夜,陆云筝累得早已入睡,谢长风抱着怀里软玉温香,手指轻轻摩挲着陆云筝胸前淡粉色如桃花盛开的疤痕,好似失而复得的珍宝。
陆云筝生而知之,是早慧之人,那年重伤失忆之后,方才有了孩童的娇憨,众人非但不觉得惋惜,反而都很欣喜,毕竟早慧之人大都早夭,失忆或许是上天给与的一线生机,是以大家都刻意淡化此事,只继续将她捧在手心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