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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她现在听不听得进去,凌锦安竟像哄小孩子那样哄着她,与其说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给她倒杯茶。

    “那个翡翠葫芦被我拾到了,我不是有意不还你的......”

    “我本来想还你的,但是每次都错过机会......”

    “我将它保存的很好,真的很好......”

    听到这里,凌锦安方知是胡话,心里越发紧张,生怕她烧出什么毛病来,并未会意她口中的什么葫芦,毕竟那些东西时隔太久,他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他静坐一旁,脸时不时朝向一侧,细听声响,唯盼着小蝶能早些回来。

    “渡洲,我想回渡洲,京城一点也不好,”陆澜汐紧紧拧着眉,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鼻子一酸,哑着嗓子又道,“舅母,求求你了,别将我卖去那种地方,我可以去给人洗衣,可以做饭,我什么都会做,只求你别将我卖了......舅母......”

    说到此处,已是带了哭腔,双手无助的抓着凌锦安的袖口不敢松开,从前的日子她是怎么过的呢,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她落入青楼的时候,她究竟有多害怕?

    料是凌锦安亦不敢再往下细想,心口隐隐作痛,生平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

    细细的抽泣声不绝于耳,一声一声绞着他的心口,凌锦安反手轻摸她的头顶,凑到她身前细声道:“别怕,有我在,往后没人能卖了你。”

    梦中的陆澜汐似是听进去了,紧拧住的眉头渐渐松散,情绪亦渐渐平息下来。

    只闻凌锦安长叹一声,也跟着松了口气。

    ......

    小蝶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周老六拿去了,急着出门买药,不得已又厚着脸皮朝旁人借了些,火急火燎的去医馆买了药,再熬好时,已过了快一个时辰。

    怕屋里人等急了,将滚汤的药汁子倒入瓷碗连托盘都来不及拿便直接上手掐着碗沿一路小跑。

    撞门进来时却看见床边的轮椅空着,侧目一瞧,只见凌锦安正倚坐在床榻边沿,而怀中正抱着昏睡着的陆澜汐。

    他的下巴轻轻贴在她的前额,手时不时的摸着她的发顶,似在安抚一般。远远瞧着,两个人竟像是一幅画,不该在尘世的那种。

    此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蝶惊的整个人傻愣在那里,若不是药碗太汤,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过神儿来。

    指尖烫痛传来,她扭曲着五官龇牙咧嘴大步朝前,将药碗搁到桌上,双手忙捏住耳垂,这才缓解了痛楚。

    “是药熬好了吗?”凌锦安瞧不见小蝶的窘样,不过听她脚步缭乱,也猜出了几分。

    “是,不过太烫了,这会儿怕是喝不下去,”小蝶一顿,“厨房里我简单做了些小菜和粥饼,大公子应该是饿了吧,我先推您去用饭吧。”

    饿是饿,不过他不紧着吃,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他,而是怀里的这个,方才还说着胡话,若是她不喝药下去,他怎么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