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了这两个人,她面上才终于挂了慌乱之色。
“这两个人,你总该认识吧!”凌锦安负手而立,站于光影之中。
周小蝶正过脸来不讲话,此时说多错多,她更需得谨言慎行。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瞒的,我早就说了,这些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同郡主无关,你们何须跑来找她的麻烦!”周小峰咽了一口血痰,前几日忽然被人抓入牢中,那时便已得知凌锦安已经把真相查了七八,索性他便自己硬扛下来,以保得周小蝶平安,“杨碧研是我杀的,我认!”
“哦?你为何要冒险杀杨碧妍,说来听听!”凌锦安分明一副看透的模样,还要在这里让他们演个尽兴。
“这很简单,郡主微时曾是婢女,那杨碧妍欺她辱她,我虽不是她的亲兄长,可她自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受气,我怎能毫无作为,加之那杨碧妍素来跋扈恶毒,我气不过,就找人将她杀了!”
“很好,很干脆,我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凌锦安长出一口气,“第一,你的确是周小蝶的亲兄长,第二,杨碧妍非死不可的缘由,在于她查探到了你们的秘密!”
凌锦安同一侧蒲怀玉眼神交汇,蒲怀玉命身后太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物证搁置于托盘上,恭谨展示于众人面前,蒲怀玉负手道:“我奉父皇之命彻查杨碧妍一案,这东西是杨碧妍死前交给承安王的,而且她咽气之前还留了句‘贱婢是假’,我这阵子多方了解到,这句辱人之词,是杨碧妍指代周小蝶之语。”
“那高高在上的杨碧妍骂人有何稀奇,只凭这些,二皇子便能断案吗!”周小峰十分不服气。
“重点不是这个,”蒲怀玉长手一伸,指了托盘里的东西道,“而是此物,高清明向这位谢郎中私下请教过,谢郎中常年在外乡,见多识广,一眼便瞧出这东西是一种染料,此物极其难得,因不产于中原,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它名为‘朱锭渐兰’是一种花晒干制成的粉末,最大的特点便是干时为朱,入水为青,若将它为刺青的染料,足以和铸流皇室所用之物媲美!”
正位之上长公主眼底的惊诧之色渐渐浮起,侧头看着守在一旁的医邪,二人视线触碰,医邪能读懂她眼中的疑惑,重重点了下头,同时眼睛用力一眨,以示蒲怀玉所说无差。
她的素阳不会同她说假,她深信不疑。
“可这东西,假的就是假的,长公主您也知道,铸流皇室刺在身上的图腾颜色一生如一,无论红青,都不会褪色,”蒲怀玉目光投落在那堆粉末上,“可用这东西作假,需要三天左右续一次颜色,否则就露馅了,想来这个东西,周小蝶和擅长制假的周老六最为清楚,说起这周老六,更是做的一手好假,从前就是凭这本事吃饭的,做出的东西足以以假乱真,后险些被人打死,这才收手江湖。”
周小蝶一双瞳孔渐渐紧缩,心乱踢跳,不敢去看任何人。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一直沉默不语的周老六终于绷不住了,身上被捆着,头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我们只是一时贪财,请长公主看在……看在小蝶也让您这阵子心有安慰的份上,饶了我们吧!小蝶这孩子自小没娘,又跟着我穷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