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公主看来,这世间最为恶毒的事,无非就是逼良为娼,她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摆脱陆澜汐,哪怕当初将她赶出家门,或者随便给她许个人家。世间路有这么多条,偏偏她挑了条最令人不齿的,那便也让她尝尝这种滋味才是最好!
陆澜汐垂下眼眸,并没有要为那所谓的舅母和妹妹求情的想法。
当初她被卖入青楼一事,也有田月明的推波助澜,田月明为人狠毒刻薄,闲来无事揶揄她几句已是仁慈,冬日往她被子里倒水,放针种种小事也是常见,她绣了点东西打算出去卖,被舅母和田月明抢了去卖钱更是家常便饭,当初舅舅在时还能呵斥几句,后来舅舅不在了,她们更变本加厉。
舅舅因病去世前,都是陆澜汐跑前跑后的照顾,后来舅舅去世陆澜汐已经有了离家的想法,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舅母说给她寻了个活计,哪知是被卖了。
不过这些陆澜汐没有对任何人讲,说到底,舅舅在世时对她也是不错,明明知道她非亲生,却还是如此,这些事被她压到心里,一是对舅舅最后的尊意,二是那对恶毒的母女都已经有了该有的惩罚,这些旧事再重提只会徒增母亲和夫君伤心罢了。
这些一经吐口,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没想到陆澜汐从前经过这种可怕的事,也算命运多舛,好在如今否极泰来。
高清明的眼角划过一抹暗色,他满目心疼的望着陆澜汐的侧颜,不知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这小小的身躯是如何抵挡住四处投来的恶?
若那日自久安街过的是他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定然也会加倍疼惜。
可是,那也只是如果罢了。
到底,救下她的,不是他高清明。
“至于他们……”长公主话锋一转,目光重新投到正在殿中跪着的周家三口身上,她踱步过来,面容严肃冷峻,终透显出皇家威严。
“长公主饶命,好歹小蝶这些日子以来也尽孝于您膝下,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了时日不长的母女,也是难得的缘分,看在小蝶叫了您这么久的母亲份上,您就大慈大悲,饶了我们吧!”周老六的一张嘴片刻不停,扰的人脑瓜子疼。
听了这些,长公主嘴角一扯,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是你们从我女儿身上偷来的,不仅如此,你们还要害她性命,你们能比那该千刀万剐的母女强到哪去?”
长公主的目光若冷刀,自周小蝶发顶扫过,“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怎会让我女儿凭白蹉跎这么久?你们这般心性的人也配活命?周小蝶这般心性的人也配唤我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