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抬眼, 瞧着愁眉不展的蒲贺元,显然不是在为这局棋而惆怅。
他不急不慌, 端起香茶轻抿一口, 而后才缓缓道:“今日已是大皇子您来到老夫府上第三次叹气,不知大皇子有何心事?”
“杨大人,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蒲贺元干脆将棋子捏在手心里, “今日在朝上, 您不也是见了, 父皇将接待来朝使臣的事交与蒲怀玉去做,我怎能不愁, 父皇虽未明说, 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父皇偏疼他,我这是怕再等下去, 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大皇子,您要知道, 若不到万全之时,切不可走最后一步, 现在挡在您面前的, 只不过是蒲怀玉一个罢了,您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成功还好,若不成功,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杨大人一直就要我等, 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那蒲怀玉拿到太子之位?到那时我若再有动作,可真的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此事不能提,越提越让蒲贺元心焦气浮。
他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杨行劝道。
此时蒲贺元自是怒火中烧,每次来此,他都只是这一句话再无旁的,这棋他也实在下不下去,转身起身将棋子一丢,“这棋下不去了,改日再来吧。”
说着,他也不顾杨行的脸色,起身甩袖离开。
却未见着身后杨行一脸的冷意,在见不到他身影的时候,杨行冷笑一声,“这等蠢货也想当太子?”
蒲贺元入了回宫的马车,脸色阴的和夜空一个颜色,随身侍卫察言观色,便大胆开口道:“这杨大人,何时变得这般没血性,您都这样说了,他偏偏不给您拿个主意。”
“他哪里是没有血性,他根本就没打算帮我,他只不过是和承安王有仇罢了,他最终的目的根本不是助我,而是平掉承安王府!”于这点上,蒲贺元还不算傻。
“那您有何打算?”
“蒲怀玉不足为惧,他身边那几条狗,高清明不在京城,便只剩下凌锦安和凌秀平,只要将这俩个除掉了,任凭他蒲怀玉有多大本事!”提到这几个人,蒲贺元自是恨的牙根痒,已是忍无可忍。
“那您打算怎么办?”
“承安王府里安排的人如何了?”蒲贺元问道。
“人已经安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动手了。”
“好,很好,让他们小心行事,不要露了风声,我就要先拿承安王府开刀。”蒲贺元自马车里笑的阴狠,早已迫不及待要拿凌氏两兄弟的人头。
.......
绣线穿过罗衣,位置没有寻好,直直扎入手指的皮肉中,刺的孙紫苑低叫一声,随之从指尖儿处透出血珠来,她气恼的将衣袍一丢,取了帕子擦了指尖的血迹。
“什么东西,这么难缝!”这段日子以来,她为了缝这件衣袍,不知这手被扎了几次,终于在今日崩溃。
原想着将凌秀平的衣衫吐脏了过意不去,想着缝一件衣裳赔他就是,哪知这么难做的,好不容易到了收袖口的时候,又被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