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晗和邱妍走近,本就只是想让周晗学些她的傲气,如今竟叫她委屈,自然这个法子也就罢了。
周裕不着痕迹朝裴湛看去一眼。
眉尾生痣,可谓美人矣,锦绣阁简掌柜艳冠长安,周裕偶尔路过苏巷街时,也亲自见过本人。
他非以貌取人者,也不得不惊艳停步片刻。
裴湛刚上任未过月余,简瑶就恰好在此刻击鼓鸣冤,这其中的巧合叫人很难不多想。
周裕低下头,或者说,裴湛根本未曾想隐瞒。
顶着太子和二皇子的压力,一跃成为众矢之的。
却只为讨女子欢心。
周裕淡淡移开视线,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裴湛一行人现身,简瑶被青栀扶着,她和裴湛对视一眼,忽地,立刻跪下身去,美人眸乍湿,字字含恨如泣:
“民女有冤!请各位大人为民女做主!”
她砰得一声跪下,动作干脆,大理寺前可是结结实实的青石板,这一跪下,女子就疼得咬唇低下头。
裴湛不紧不慢捻着香囊中绒犬的动作立刻顿住,知晓这是流程所在,可心中仍旧生出了心疼。
大理寺前眼看就被人围起。
裴湛哪舍得叫她在众人哭诉,暗暗不满地觑了眼白三,打断右少卿想要开口的问话:
“将人带到公堂。”
裴湛路过女子时,稍顿,他手指似有一动,但大局为重,他终究没亲自去扶她。
清清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听不出话中的喜怒哀乐,眼不见为净地踱步进了大堂。
白三忙上前将人扶起,趁旁人没注意,低声哭诉:
“不过做做戏,您跪得这么结实作甚?”
那啪嗒一声,骨头脆在地面上,叫白三头皮发麻,倒不是多严重,而是自家爷若是心疼了,最后倒霉的必会是他!
裴湛身穿官服,简瑶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脸色沉冷,似有些不虞,简瑶想起白三刚刚的话,稍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裴湛心中冷呵。
现在知晓心虚起来,早干什么去了?
这一进堂,右少卿就彻底忍不住了:
“百姓状告,该由当地府衙接状,你身在长安,若有冤屈该去京兆府才是!”
何必给他们找麻烦?
大理寺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若是当值,右少卿回府后连碗热汤都没得喝,哪希望会多事?
只恨不得当场将简瑶劝去京兆府。
佳人再美,也不能叫他公务再生繁琐。
简瑶跪在大堂中间,听出了右少卿的话外弦音,她挺直了脊背,直视几位大人,话音掷地有声:
“民女所告,非京兆府可受理!”